如果此刻有其他人在酒店客房内,一定会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所震惊。
范宁双目微闭,脚踩拖鞋,敞着宽松睡衣,徒手挥着节拍,就像随意轻松地指挥一个小型合唱团般。
悬在空中约30厘米高处的安乐椅,正在朝自己右手边移动,速度缓慢,有些跌跌撞撞。
范宁为它的运动打着节拍,在数个小节后,他左手给出进入的提示,然后想象出在前者运动的同时叠加一条回旋音型的声部。
在安乐椅漂浮移动的同时,放着几件随身物品和公文包的置物架,开始凌空逆时针旋转起来。
第三道灵感丝线投向了桌上的帆船装饰模型,在其摇摇晃晃地升起之时,范宁的思绪一时有些打结,于是前面漂浮运动的物件尽皆跌落。
“只能控制相当于两声部的进行么?嗯,应该是还不太熟悉这种感觉...”
既然思绪已经集中在帆船上,范宁试了试加大手上落拍的力度,于是帆船模型急速朝自己凌空驶来,又在其控制之下勐然减速,最后被自己牢牢地握在了手上。
“昨夜我最后梦见的场景应是盆地前方的辉塔...是高位阶能感知到的画面不错,不过,这种无形之力是从而何来的?”
范宁在心中开始梳理目前自己的灵性特质。
见证之主“无终赋格”执掌了“烛”和“钥”两种相位,前者让其可称为灵感之主、复调之神,后者则意味着她还是理性之主、指挥之神。
因此自己通过“烛”的观察角度所调出的无形之力,本质上涉及的是复调技法,如「转置」、「逆行」、「扩缩」、「倒影」、「密接和应」...再加之“烛”最明显的象征是炽热和火焰,于是,「转置」在当下境界的特定情形下表现为“两处温度的交换”,「逆行」表现为“两处温度的反向流动”,其余技法则暂未发现与无形之力的关系。
而自己所理解的另一部分隐知——关于指挥的奥秘,归于“钥”。
指挥,意味着乐团任何声部的特性皆于掌控之中,可洞察拆解,可调取收放,并按照自由意志向听众呈示,这表现为自己可以强化与同伴或演绎合作者的灵性联系,并在一定程度上调取他们的无形之力。
而现在...
“这还真是一种奇怪的高位阶灵感具象化特征。”范宁摇头一笑。
他以为自己的灵感具象化,会是类似寻常“灵性之火”或“灵性之墙”一类的东西。
结果都不是,而是体现在这种“指挥权限”上,它扩大了范围,能作用于不存在以太体保护的寻常实体物件。
不过,也对...灵感让一件现实中的物体凭空发生位移,的确算是“具象化”了。
“既然是‘钥’的奥秘,既然是关于指挥...”范宁从枕头边拿起了指挥棒“旧日”,随着棒尖轻点,挂在置物架顶端自己那顶黑色丝质礼帽缓缓飘了起来。
接着凌空悬浮的是手枪和怀表,然后是手杖、座椅和公文包。
酒店客房内,这六件物体先是围着自己均匀分布,在腹部附近高度缓缓转圈,接着又开始交替着一上一下地似水波沉浮。
再然后,怀表、手杖和座椅朝房间角落移开,公文包直接升到了接近天花板的高度,礼帽在原处逆时针旋转,而那柄灰色手枪飘到了自己左手掌心上方五厘米处。
这时范宁觉得“声部的织体”有点复杂,脑子里的思维开始跟不上了,他再次尝试投出更多的灵感丝线,垃圾篓内一个被揉得紧紧的纸团也浮了起来。
这时他的灵性发生了几处混乱,礼帽和公文包砸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三件朝远方移动的物件“砰”地撞在一起掉落,手枪则是直接落到了手中。
“从控制两个声部到控制六七个声部?‘旧日’对‘钥’相无形之力的加成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不过,指挥交响乐团时我少说控制十五个声部,多则二十几个。”
灵感丝线的拉扯让漂浮的纸团开始变黑冒烟,范宁手中的指挥棒落下一个强拍,于是它化作一团火球飞速从眼前掠过,在落地镜的玻璃上撞击出火花和灰尽。
最后,范宁凝视着自己睡的大床,它出现了颤动,缓缓升高了约20厘米后被范宁控制轻轻放下。
客房很多动作没法施展开来,考虑到早晨路上的行人,范宁对酒店建筑外面的尝试也仅限于扯下树上的小枝桠。
目前来看,在用“旧日”指挥的前提下,这种“钥”相无形之力的施展范围可能二十米半径,按面积算与寻常交响乐团的舞台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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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于单一物件的重量和速度还未到极限,多物件暂时很难超过七个,作用方式上下左右最简单,将让物体实现更复杂的移动则会占据更多的灵性注意力。
也许和自己“烛”的奥秘能配合使用。
总而言之,这种无形之力还有待训练,范宁认为既然琴能越练越熟练,它应该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