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热咖啡的黑胖绅士这次不假思索道:“对此我的经验是,你需要让客户觉得你在针对他.”
11月8号这一天的中午时分,当最后一轮票仓被清空、媒体们去回头赶稿实况报道、乐迷们从各售票点散去时
东梅克伦区,离特纳艺术厅直线位置仅3公里出头的一处居民区内街。
“叮铃铃”
“瓦修斯?”
一位金发鹰钩鼻绅士,正站在一米多高的钢铁栏台上,拉着面前一户小型独栋公寓的门铃。
“砰砰砰!”“乔·瓦修斯?”见无人应答,他改拉为敲。
“这是我第四次造访时他不在家了。”旁边一位身穿浅色高领风衣、气质温婉的短发淑女此刻秀眉微蹙,轻摇折扇,“萨尔曼队长,这一次情况更加特殊,要不要进去看看?”
萨尔曼指尖青色光晕流转,抬手准备放到铁门上,但似乎是考虑到影响,又放了回去:“叫几个警安局的过来把门弄开。”
8月下旬的那次封印室门口见面后,他让瓦修斯停止神秘侧动作和调查事务,至少度假到新年结束再视情况回归工作岗位,度假期间可能不会在家,十天半月联系不上都属正常,这也是他们起初觉得没什么的原因。
但那条较大风险的封印室暴露记录,已按照管理规定报送总部,自己曾经也提醒过瓦修斯,度假归度假,有上级单位的要求还是要积极配合,按瓦修斯的稳重性子不至于休个假把基本原则都忘了。
现在总部来函,要求进行污染复查,时间节点在预料范围之内,可瓦修斯依旧没有出现,两人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失联超过两个月了。
十分钟后,萨尔曼站在宽敞的客厅皱眉出神。
共事了四年多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位副手的家中,对于同事关系而言也属正常。
这里明亮整洁,没有异味,仅仅是窗户密闭后稍稍气闷,看得出近期没人居住,但生活感仍在,起居室必要物品也齐全,无人的时间没有长到以年计数,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
但萨尔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因为客厅的布置过于空空荡荡?
他开口道:“安娜小姐,你有什么感觉?”
这位心思缜密,刚升为中级调查员的短发淑女安娜思索片刻:“有些需待核实的异常直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警安局的人调出了一些资料,对附近居民进行了一些走访,萨尔曼和安娜则仔细查看了瓦修斯住所的每个角落。
瓦修斯自从四年多前调任至乌夫兰塞尔担任“二号人物“后,便购置了这套公寓,一直住在这里,留下了正常的生活活动痕迹,居民们也对其有着属于“邻居+陌生人”级别的正常印象。
“萨尔曼队长,您是否觉得瓦修斯先生的生活方式太.”安娜轻轻合上一个未上锁的保险箱。
里面装着整齐划一的崭新钞票。
分组的单位数额,是瓦修斯的调查员周薪,而总量数额一眼望去,至少有两年以上的累积。
“太过于深居简出了?”萨尔曼接过安娜的话,“可这没什么,调查员中性格古怪者不在少数,他在我们的印象中一直是孤僻冷漠但认真细致的性格,同事们谈不上喜欢他,但几乎没有人会在工作上对他产生不满。”
“性格孤僻不等于人如机器,人不可能既不亲近人,又不亲近物。”安娜这句话点醒了萨尔曼。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思考着这位副手的种种特点,以及今天对于其衣食住行的所见所闻。
乔·瓦修斯没有配偶,没有子女,没有任何绯闻情人,也没有特巡厅同事之外的社会关系,比如,朋友。
他没有自己的私人马车或汽车,没有请佣人,他的房子面积不小,仅仅盥洗室放了一些必要的洗漱用品,主卧室有床、衣柜、立式钢琴和堆满音乐文献的书桌,大部分房间全部空置,没有任何的存在。
可见他的居家生活只有睡觉、更衣、洗漱、在书桌前或钢琴前研究音列残卷——后者恐怕还是算工作范畴,唯一的例外是空荡荡的客厅有个单人沙发,这让两人觉得,瓦修斯居家的剩余时间,还有一处可以活动的地方,就是坐在这个单人沙发上。
他从不自己烹制食物,这样的情况在高收入单身男士中有不少,但他总是习惯性地光临2至3家餐厅,他的进食习惯富有规律,不铺张浪费,不暴饮暴食,消费水平适中,营养搭配均衡。
他的鞋柜里面放有四双相同款式的皮鞋,他的衣柜里面有三套同款西装外套,十件同款衬衫和更多的同款男士内衣,他还拥有六根相同制式的手杖。
总之很多事情的确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萨尔曼队长,我说一句自己听着都有些汗毛竖立的话。”最后安娜带上房门。
“嗯?”
“我觉得瓦修斯先生好像,好像都快不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