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面上移动。
&esp;&esp;尽管他未曾亲眼目睹,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了病床上的卡普仑听留声机的画面。
&esp;&esp;“希兰,你有时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美妙的音乐作品真多,多到一生都听不完的那种?”
&esp;&esp;“当然。”希兰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还是点头同意,“其实不好意思地坦白去说,虽然大家叫我天才小提琴家,有人甚至称为‘著名’,但那浩如烟海的音乐文献,我熟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另外的我并不熟悉,很多很多曲子,我不知道它的听感如何,若是拿乐谱片段给我看,也无法和作品名、乐章名、序幕名对上号,甚至不一定能猜对是哪位作曲家的作品…”
&esp;&esp;“不过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出生在这个工业时代,如果早生哪怕半个世纪,我想听到一首非独奏作品,就只有听音乐会、或供养一支家族乐队两种途径,而现在虽然留声机和唱片也很昂贵,但至少音乐已经变成了一种可触手可及的东西——能随时躺在家里的沙发或大床上听到一首交响曲,别说上个时代的老人们了,就连我有时想起来都觉得很奇幻。”
&esp;&esp;范宁沉吟片刻:“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更多的人们能以更廉价更便捷的方式听到音乐,比如拿起某个小机械,戴起某个小装置,就能让积淀深厚的大师、或一群配合默契的音乐家为你呈现他们的天才巧思?”
&esp;&esp;“那样的话啊…”希兰短暂地遐想,“那样的幸福很不真实,或许可以在天国发生,而且更具实际意义的,那样我或许真能在有生之年听完绝大部分音乐文献,虽然大师层出不穷,数量浩如烟海,但我做好计划,拿着那种神奇的小装置,每天都听一点,每天都听一点,总有一天能博览群作…”
&esp;&esp;“是吗,我倒觉得未必。”范宁望着窗外出神。
&esp;&esp;“音乐纯粹,人不纯粹,拖延本性是一方面,而且技术门槛的放低会让录制存量井喷式地发展,兴趣被更刺激更为强烈的其他风格吸引,娱乐的阈值也会越拉越高…你说实际情况会不会是这样:我们年轻时拿着那个神奇的小装置,觉得来日方长,想着有空之时,就会去欣赏那些所计划了解的作品,但突然某一天发现,时间快没了,计划仍在那里,越堆越多…”
&esp;&esp;“而且你说,如果真到了生命的尽头,你是选相对多的十几首喜爱的作品,与它们一一做个告别,还是反复去听一两首你最最喜欢的作品呢?”
&esp;&esp;希兰认真思考,但越来越露出挣扎的神色。
&esp;&esp;“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选…为什么要问这么致郁的问题呢?我想和你聊开心的。”
&esp;&esp;是吗?希兰你这么认为吗?
&esp;&esp;范宁却觉得这究竟是致郁还是慰藉,一时难下定论。
&esp;&esp;不过他终于摇了摇头:“你说不聊就不聊。”
&esp;&esp;这时,范宁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esp;&esp;“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18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指大概的类型或提示。”
&esp;&esp;“啊…”这个话题让希兰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惊喜,“如果有的话,你看着准备都可以的。”
&esp;&esp;她其实有点疑惑,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为什么范宁突然在今天提了起来。
&esp;&esp;但真的有很久,她没见过范宁笑了,不包括苦涩或无奈的笑容,单指没有阴霾感的。
&esp;&esp;尤其现在还是对着自己微笑。
&esp;&esp;真的很好看。
&esp;&esp;“大概的类型或提示能让届时效果更好。”范宁说道。
&esp;&esp;“一般你这么问,你就是心里有主意。”希兰仰天转动眼珠,“不过,其实,我就是比较喜欢与你合作小提琴协奏曲,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多来点。”
&esp;&esp;“这不算很难,可以慢慢再写几部。”
&esp;&esp;“不一定是新作呢,都一样,那四首小协如此美妙,难道你准备演一遍就压箱底吗?”
&esp;&esp;“旧作都行?你的胃口真小啊。”
&esp;&esp;“你本来心里的主意很大吗?”
&esp;&esp;“很大。”范宁点头道。
&esp;&esp;“有多大?”
&esp;&esp;“特纳艺术厅那么大。”他张开双臂比了个手势。
&esp;&esp;“好冷的玩笑。”希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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