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进行到了后者。
乐队每一句以长笛的装饰音作结,如此一直飘到最高点,光芒又短暂地黯淡下来。
“宽厚的诗人,我愿不再哭泣。但我已犯六札,恳求我主恕罪!
我踽踽独行,泪沾衣衫,恳求怜悯与搭救!”
在露娜的领唱与安的独唱配合下,整个人声效果的层次发生了本质上的升华,一道桃红色光柱从诗班席上冲天而起!
虽然声势与大小远不及往昔,但仍然像极了“唤醒之咏”被实现时的灼灼光华!
“铛——铛——”“宾——邦——”
晨钟大作,小天使们的拟声之词仍在呼应,诗意的桃红色泽盖过了宴主和怪物的狰狞猩红。
激烈的典仪气氛变得委顿下来,他们、她们和它们的躯体先是变淡、而后崩解,颗粒与灰烬从各处崩落飘起,带着灵性残余中解脱的忏悔与慰藉。
乐队间奏,换气空隙,灵性觉醒的小女孩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自己这道即将消失的幻象,生来不受重视的“失色者”的幻象,居然.在临别前救赎了沦陷在疯狂与罪孽中的南国民众么?
“那里是”她突然看向侧边那座名琴“欢宴兽”。
这座庞然大物的金红色外壳上,竟然也出现了道道手臂粗细的狰狞裂缝!
带着锋锐质感的紫色烟气呈层层片状飘出,里面似乎通往着一处未知凶险的梦境隐秘地带。
“‘瞳母’、裂解场、失常区、看守门关、失色者、守秘者.”
一股庞大又复杂的知识砸向了露娜的神智,尽管现在澄明的灵性不会因此而崩溃,但她还是一时间丧失了复杂的思考能力,只能从信息中筛选出几个关键词。
“老师没有发现它裂开了吗?”露娜觉得指挥台上的舍勒没有注意到这里。
当然,这里的一切都要消失,“欢宴兽”也是,这应该就是消散前兆而已。
自己和姐姐的身影也已经很淡了,除了当下的音乐和台上的老师,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好多好多已经想不起来了,就像过去了太久太久。
最后一节唱段,依旧是神圣而精妙的演绎配合。
但她觉得精神好疲惫,好想同寻常夜晚那般睡一觉。
“Bravo!!”
结束部还在奏,掌声便响起。
“演完了?辛苦了,本想着让你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温柔又邪异的女声从范宁耳畔传来,又陡然拔高成了阴狠恶毒地呵斥——
“可你放走了我烹制好的祭品!洗刷掉了我给予的隐秘滋味!你让我们降临的‘伟大母亲’该如何餍足!?”
“嗬嗬嗬嗬嗬嗬.”
突然,某种如在浆液中含混不清嘶吼的怪异声响,从礼台地表上的裂缝中翻腾了出来,那位尚未回归席位的邪神似乎提前宣泄起了祂的怒火!
“轰!!!!!”
教堂四处的地面竟然全部化为齑粉,围绕着暗红浓雾中的那片礼台飞舞!
偌大的虚无空间内,属于“红池”的噩梦内,一时间仅剩这片孤零零的礼台,和台下极不协和的凌空悬在红雾中的录音装置。
“不够,还是不够!!”
战车的能量又趋于逸散,辉塔中的范宁内心在呐喊。
那远端的“彼门”已经可见,但仍然处在近乎垂直路径的高处,就像从井底遥望井口刺眼的光。
台上乐手们的身影实质几乎已经全部丢失,就连情况稍好一些的露娜和夜莺小姐,仅存的透明度恐怕已经不到一成了。
“嗤嗤嗤”那几道扎入“隐灯”黑幕中的肿胀吸盘,所吸出的黑色神秘物质中,带上了越来越多的紫色流光颗粒。
“不让开,对么?”
血红色身影又柔腻而笑。
“姐姐也没想要对你怎么样呀?.让他交出不该持有的东西,‘画中之泉’残骸和‘1号时序之钥’,以往同我作对浪费时间就不再追究,在这片新生的爱之国度里给你留个位置?”
“你让不让!?!?”
恶狠狠的一声责斥,然后更多的上百道尖刺朝灯罩黑影下的紫裙少女,发出了令人遍体生寒的浆液吮吸之声!
琼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冷视对方片刻后,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看这是什么?”她手中执起了一枚奇特的事物。
散发着灰黑色烟雾的枯萎果实,仿佛哑藏了一切生机与情绪,但上面又带上了两片碧绿如洗的嫩叶,外沿弥漫着生机无限的温润光芒。
“什么意思?”绯红儿小姐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没什么意思。”琼笑着侧了侧头,就像转达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就是想拉你一起下水.”她又望了望指挥台上的范宁一眼,“而且再说一遍,那天的群岛、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