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
不光是文森特当时写下日志时应该是惊疑茫然的,如今读到这句话的范宁脑子也在嗡嗡作响。
“你挥得这么慢,不怕时间差被赶上吗?”
前方响起了琼的声音,这让范宁赶忙抬头。
她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自己。
“哦!我确实很不舒服。同你说过,当时使用过一段时间的‘旧日’残骸有污染,而且进入失常区后,这一类特定作品的致敬重现,让我的头痛成倍加剧了。”
范宁的解释并非杜撰,视线暂时落在了她猎猎作响的彩色衣裙上。
“打起精神,坚持一下吧。”
回转过去的琼伸直了右臂,让下方源源不断腾空的“乐器”继续融入长笛之中。
“虽然先生这一次尚未出现,但也别无谓地耽误时间,也许他可以听到现在开启通道的声音.你也清楚,一首刚刚接触的交响曲,想要将细节全部复现有些难度,但以此人的造诣和灵感,花费的时间会比寻常情况短得多。况且,可能还会有其他变数。”
“明白。”
范宁抖了抖衣袖,右手所持的烂木条落点更加明确,回到了应有的节奏速度。
在致敬回忆象征物的过程中,如果用超过合理范围之外的速度演绎音乐,并不会使道路开启的速度更快,但反过来,如果速度跌落至拖沓的程度,飞往灯塔的速度是会逐渐下降至停止的。
如今速度恢复如初,两人一时间也不再交流,琼沉默地注视着下方一片尘土狼藉的山川河流和村落木屋。
范宁的心理状态自然很难止息在那一疑问处,在有意维持着肖斯塔科维奇作品演绎的同时,他重新带着焦虑和急切,往下阅读日志后文。
“一个女婴.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合作人的提示表明,我和爱丽丝的这次结合与生育,并不会受“池”之相位的支配,绝非遗传物质的随机组合与表达,这次生育,会是1号钥匙的作用!
它在“未来”和“宿运”方面的意志威能,能锚定位于第0史的、原本已被抹除的那个特定结果,让原本几亿亿亿分之一的随机概率成为必然事件!
可是,范宁去哪了?
想要干扰到1号钥匙的运转,绝非是一场简单的秘仪就能实现的,哪怕是有见证之主的亲自关注与过问,也必然要借助到某些特殊的机制!
生产的过程非常顺利,爱丽丝的状态当即就恢复得很好,可是现在的局面,直接让我们僵在了原地”
读到这里的范宁十分惊讶地发现,文森特不仅对1号“时序之钥”的特性了如指掌,而且,他还作出了出生之人应是自己的预期,并且非常明确!
他在灯塔里到底看见了什么?那个合作人真的是沐光明者圣塞巴斯蒂安?
“这片异常地带的无形之力已经难以发挥作用,好在我已拿到合作人留下的“应急物资”,5分钟后,我用启示性的礼器,检索到了这条通道内存在“塑形之咏”的残余秘氛。
“塑形之咏”.我对这类仪式有过了解。
这应该是在派遣“自我”使徒时会用到的一类特殊启动仪式。本质是让自己在失常区的腐烂秘史中“假死”,欺瞒过历史长河的判断视线,如此,人生下一个阶段的进程与痕迹就会成为“活着的悖论”,从而具备了之后取得“悖论的古董”、利用秘史之力向上穿门的可能性。
所以.有人在试图晋升执序者?
可晋升执序者,同我的事情两不相干,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交叉混乱的干扰?”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将全然无关的各种历史事件、各种命运与进程嫁接拼凑、扭曲杂糅,这不就是神降学会所擅长的领域之一,这不就是“蠕虫学”的禁忌知识应用之一?
以正常的思维,很难理解这样做究竟有何意义,但这个隐秘组织的教义就是如此。我清晰地记得他们有一条是这样说的——“当我们不知去往何处;不知未来如何过活;不知手足为谁效力;不知脚下走的路究竟是研习还是信仰时,我们就在祀奉‘真言之虺’”.
又是那个危险份子所为!!!
此人使用了某些“蠕虫学”手段,引发了“真言之虺”的亲自过问。
事情变得扭曲且凶险了起来,另一人,原本与我无关的另一人,也是位运气欠佳者,她的“塑形之咏”过程受到污染,新生的“自我”使徒莫名其妙嫁接到了爱丽丝的身孕之中.
换句话说,这个女婴的娩出,阻断了原本应该降生的范宁!
呵呵呵.我真的是无知且自我感觉良好啊,还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个危险分子的追击”
看到这里的范宁,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那些扭动着滥彩的字符,也变得更加不寒而栗了起来。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前方正在沉默观察环境的彩裙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