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甘露殿内殿,宫女们垂头敛目,屏息静气,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别看贵妃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宽厚仁善,温柔娴静,但只有身边贴身伺候的知晓,贵妃的脾气并不好。
就像此时,贵妃明明已经生气,而让贵妃生气的正主清阳郡王,则完全没意识到。
“姨母,我暂时不想娶妃,不管是刘家的侄女还是姨母家的表妹们,您别替我操心了,听说最近皇伯父一心放在雪音宫那边,姨母,皇伯父一直盼公主,姨母加加油,赶紧给皇伯父添一个公主呗。”
风纯笑得没心没肺,手中的一颗果子抛来抛去。
上首的贵妃闻言又气又好笑,心里的念头转了转,罢了罢了,是她太着急了。
侄子不过十六岁,性情跳脱,一派孩子气,也是太后突然想要给侄子赐婚。
刘家的姑娘是个什么东西,不嫡不庶,哪里配得上身份尊贵的侄子。
太后执拗,为了刘家,做了不少糊涂事,她怕十几年前的旧事重演,而且,侄子的婚事她早有安排,哪能让太后横加干涉了去。
好在侄子去刘家闹了一通,把刘家那个想做清阳郡王妃的庶女骂得羞愤欲死,连门也不敢出。
刘家因此成为京成的笑柄,太后气得半死,又是装病又是绝食,皇上向来疼爱汤圆,亲下口谕,汤圆的郡王妃须得他亲选。
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圣谕已下,太后再闹也无事无补,本来太后与皇上母子早有嫌须,若闹到母子失和,吃亏的是太后。
闹无可闹,太后只得自已找了台阶下,消停了。
贵妃虚指点了点侄子,没好气道,“油嘴滑舌,罢罢罢,姨母不管了,你不喜欢,姨母也不强求,刘家那边没得逞,肯定会有后招,你最近最好少进宫,省得喜寿宫那边再出幺蛾子。”
“好咧。”风纯从椅子上跳起来,笑着行礼告退,“姨母,那我回去了。”
“走吧走吧。”贵妃不耐烦的直摆手。
风纯“哈哈”两声,走了几步,余光突然瞥见姨母手腕上的红宝石手串,人又转了回来,笑嘻嘻的跑回周贵妃身边,“姨母,您这手串好漂亮啊,是皇伯父赏的吗。”
周贵妃随口说,“是啊,中秋宴赏时,你皇伯父赏下来的,你几时关注起女儿家的手饰来。”
“就是觉得好看嘛,”风纯巴巴地凑过去,望着她手中的红宝石手串,眼睛闪了闪,语气分外讨好,“姨母啊,您能把这手串赏我吗?”
周贵妃微愣,“你要它作甚?”
话问出口,她心头一惊,莫不是。。。。。。一想到那个可能,周贵妃的笑意微收。
她拨弄腕间的手串,眸光微眯,似玩笑般地打趣,“汤圆,你要这手串做甚,女儿家的玩意,莫不是遇到了中意的姑娘,想用手串去讨好人家。”
“哪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就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我喜欢吃她烤的鱼,她生辰快到了,我想送她生辰礼。”
“所以就瞧中了姨母的手串。”周贵妃笑道,十岁的小丫头,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是瞧上了外面的女子就好。
周贵妃面容慈爱,褪下手串,递到侄子手里,“拿去吧,你喜欢吃人家烤鱼,总不能白白使唤人。”
风纯欢喜地接过,“谢谢姨母,不过,她可不是那些使唤丫头,我把她当朋友的。”
周贵妃不予置否,笑而不语。
从甘露殿里出来,风纯风风火火的出宫,贴身侍卫正等在宫门前,见主子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小王爷,有消息了。”
“哦,都查到什么,给本王说说,”风纯忙把手串宝贝似的塞到怀里,催促侍卫。
侍卫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小王爷,小声禀报,“下面的人查到,那庆原伯的女婿,未改姓前确实姓秦,秦三福,凤阳郡柳林镇人士,秦三福成过亲,育有二子一女。”
“说重点。”
“是。”侍卫道,“小王爷一定不知道,秦三福的原配夫人是谁。”
风纯对秦三福的夫人不赶兴趣,左右是个狠心的妇人,但侍卫特意提起,他顺口问,“谁啊,还卖关子,想必有些来历。”
“很有来历,秦三福夫人原是临阳王妃的庶妹,十五年前,路遇山贼失踪的那位三小姐。”
“这却是有些意思了,”风纯皱眉,目光带着厌恶,“嫁了人,生了三个孩子,又跑回来嫁人,这个女人的心不仅狠脸皮还厚。”
夫妻俩都不是好东西,那阮氏跑回来嫁人,又生下一女,秦三福呢,跟着庆原伯打了两场战,建了功勋,三年里爬到五品荣威将,抛家弃子,做了庆原伯的上门女婿。
只可怜了秦珍三兄妹,生母另嫁他人,生父又娶继室,各有儿女,早忘了梧桐村的三兄妹,任由他们受叔伯磋磨。
“小王爷恐不知道,那阮氏自幼就有一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