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先生在柳林镇的消息不径而走后,镇上又重新热闹起来,尤其闻鹿学馆。
秦珍所住的小院一天到晚都有人敲门,几次后她烦了,索性一概不理。
直到凤阳世子来。
秦珍刚给小灰喂过草料,一回头,就见了院里站着一个熟人,她不曾开门,不用说,翻墙进来的。
她放下袖子走过去,“世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凤阳世子打量着小院,随口说,“听说你生病了,如何,好些了吗?”
“早好了,”秦珍说,“屋里坐,怪冷的。”
凤阳世子点头,跟在她身边,“你跟汤圆吵架了?”
“他跟你说的?”
“没,我猜的,”凤阳世子笑说,“前天他回去后就跟吃了呛药似的,火气大得很,还说什么没良心白眼狼之类的话。”
秦珍叹了口气,“没吵,他说我不该救卫末,让我和他不要做朋友,还说有他没我之类的话,然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你没答应。”
“我为什么要答应。”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连凤阳世子也这副口气,卫末做了什么对北楚不共代天的事了吗,要同人家断交。
断交就断交,那是他们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自已只是个平民老百姓,微末小民,小题大做。
凤阳世子最后摇头叹息的走了,之后,风纯一连五天都没出现过,她也没主动去找,她不想做二选一的选择题。
直到一天午夜,秦珍正在空间里忙活,最近和风纯吵架,她练武的心思也没了,一有空就待在空间里对着收割子稻子和小麦玉米发呆。
这玩意种多也不好,手工脱粒太麻烦了,打个盹的功夫,醒来时,她还以为自已眼花了,稻子麦粒玉米全部一堆堆地躺在那。
秦珍惊愕的瞪大眼,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没错,她嫌麻烦的东西已经脱粒好了。
稻草什么的也不见了。
莫非她的怨念太过强烈,被空间听见了,秦珍想了想,对着结满的葡萄默念,念半天那架子的葡萄也没自动掉下来。
以为自已诚意不够,她换了好几种瓜果试,试来试去空间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只对农作物有效,秦珍决定等下次稻子成熟的时候再试一次。
她再次往地里播种,反正空间的地方大,到底有多大,她没看过,正忙活着,突然听到极轻的敲门声。
秦珍赶紧从空间出来,将脏衣服脱下,佯装被吵醒的样子起床,“哥哥吗?”
“是我,珍珍,快开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竟是风纯,这大半夜,怕是有急事。
她拉开门,风纯跺着脚进屋,秦珍关上门,忙问发生了什么。
风纯解开身上的大狐,走到火盆里烤火,“珍珍,我刚收到消息,青平要对你下手了。”
秦珍愣了下,心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亏得那女人忍到现在。
她把炭盆里加炭,“你如何知道的?”
“埋在长公主府的暗桩送来的消息,这回,她倒是学乖了,没亲自派人来,而是想借刀杀人。”
风纯拖了把凳子坐在到炭盆前,半点不提之前的不愉快,秦珍也当失忆。
秦珍,“借谁的刀?”
风纯阴沉着脸,冷声道,“定国侯府的二公子,一个文弱书生,不过,此人心计颇深,极得定国侯的疼爱,他两日前已到了柳林镇,想拜入顾先生门下。”
“定国侯的公子而已,他家不是还有个世子季秀吗,敢惹我,我便将他偷偷宰了又如何。”
风纯摇头,“没这么简单,就怕他来暗的。”
说着他想起一件事,突然得意地笑道,“定国侯世子季秀一向与他这个异母弟弟不合,一个原配所出,一个继室生的,季俊瞒着定国侯与长公主府来往,若把这个把柄送到季秀手上,他肯定会乐意帮咱们一把。”
咱们,秦珍瞥了眼风纯,高高在上的一介郡王,大半夜来给她送消息,心里若不动容,她就真是没良心了。
在卫末的问题上,她没法妥协,不如装糊涂。
“想吃烤鱼吗?”她脱口说。
“想啊,”风纯说,随即拉下脸,“这大半夜的哪有鱼,你还欠我那么多条烤鱼,一次也没兑现过。”
秦珍立刻把棉衣穿好,又把风纯的狐裘披扔到风纯身上,“小声点,跟我走。”
“去哪里?”
“嘘~”秦珍等风纯出来,带上屋门,往厨房走。
打开厨房门,她取出火折子点亮蜡烛,虚掩上门,蜡烛放到桌上,风纯看清小厨房的东西,低呼了声,惊呀不已。
只见厨房架上摆着各种新鲜的菜,横梁上挂着风干的肉,旁边的水缸里似有动静。
他低头一看,一条硕大的鱼尾在水中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