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战事不断,凤泽身为守将之一,忙得分身乏术,秦珍除了第一天见过他,之后两天没见着他人影。
趁着这两天空闲,秦珍带着五郎和兄长们回了趟梧桐村,当年,秦家三房分的地和房子都交由田婶管着。
田婶见到秦珍兄妹激动地直抹眼泪,拉着秦珍说了好久的话,据田婶说,当年秦家举家搬走,之后就再没回来,后来又遣人回来卖了房子和地,再之后就没了消息。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无外乎,秦家出了两个秀才老爷,发达了,自然不会留在他们这个穷村子里。
秦珍没瞒田婶,告诉她,他们找到亲爹秦三福,秦三福不仅当了大官,还做了大官的上门女婿。
而秦家则举家去投奔了楚京的秦三福。
田婶听了直叹原来如此,又庆幸他们找到了亲爹,不管怎么样,有亲爹护着,他们兄妹仨人再也不用过得像以前那样辛苦。
这话让秦珍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反驳,他们在村里待了一天,秦珍带五郎和兄长们去梧桐山玩了大半天,第三天一早,她又带五郎去王府拜见凤阳王妃。
王妃对五郎有恩,秦珍特意备了厚礼。
对于五郎的到来,王妃似非常高兴,还亲自到垂花门处迎接。
“高了,瘦了,”王妃拉着五郎说。
她看着五郎的目光温柔又慈爱,直问他是不是挑食了,光长个没长肉。
五郎脆声回答王妃的问题,他显然记得凤阳王妃,还反问王妃娘娘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比他还瘦。
这话逗得王妃直笑,又觉得窝心。
秦珍一旁看着,颇为意外,想不到,她弟弟还有这样精乖的一面,小家伙好像只在她面前娇气,面对其他人,懂事的很。
和五郎说完话,王妃这才对秦珍说了句“回来就好。”
进了屋,闲话了会,王妃问起五郎的学业,听说他已经跟着先生学棋了,便让侍女摆上棋盘,要和五郎对弈。
陪坐在侧的秦珍莫名感到羞愧,这玩意,她完全不懂,就是做个看客都是不及格的。
秦珍觉得自己给弟弟丢人了,正想起身提出去园子里逛逛,侍女进来通报,“娘娘,孟侧妃来请安了。”
王妃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淡声道,“不是让她在屋里好好养着吗,天天跑来跑去做什么。”
侍女垂着头,不说话。
“算了,请她进来吧。”王妃语气中透着许忍耐,神情也不复方才面对五郎的柔暖。
侍女退下,很快请了那孟侧妃进屋,秦珍好奇地看了眼,却一下惊住,她怔了怔,又立即收回视线。
孟婷玉似很意外王妃这里有客,还是个娇客,她脚步略顿,便浅笑着上前请安。
“起吧,坐,”王妃随口问,“怎么不在屋里好好歇着?”
孟婷玉坐下回道,“儿媳来陪母妃说说话。”
“你有心了。”王妃淡淡道。
孟婷玉并不介意王妃的冷淡,反而口气亲热地说:“儿媳喜欢和母妃说话。”
王妃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喜欢和她说话?喜欢来她这儿坐冷板凳,曾几何时,她竟也听不得这虚巴巴的话了。
王妃偏头拿了块糕点给五郎,捏了捏小家伙软呼呼地脸颊,这才介绍起秦珍姐弟。
“竟是顾先生的弟子!”孟玉婷一脸惊奇地望着五郎,“儿媳在楚京时就听到有传闻说顾先生收了一家四兄弟做弟子,其中最后的弟子年仅五岁,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王妃弯了下嘴角,余光溜了眼儿媳的肚子,心下微微惋惜,偏偏是侧室,如果是正室,早早生下孙子,日后也能拜入顾先生门下。
老混蛋说过,顾南生欠凤家人情,这份人情,以后肯定是要用在嫡孙身上的。
听听,是嫡孙。
秦珍心不在焉地听着王妃与孟侧妃尬聊,听了会感觉听不下去,她借口出去更衣,坐到院子里发呆。
前院似乎有些吵,她隐约听到有下人在喊,说世子回府了,秦珍一喜,抬脚跑出院子,出了垂花门,她又顿住。
近乡情怯,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不知道世子哥哥是不是还一如从前。
秦珍忐忑踌躇,缓缓转身。
“珍珍?”清朗地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倏地回头。
目光所及,只见几名铁卫簇拥着一位白衣玉面的男子从游廊的另一头疾步而来,垂花门后是内院之地,男子抬了下手,身后铁卫们立即止步。
玉面男子正是许久未见的凤阳世子,他快步到秦珍面前,目光端详着她,神色很是激动。
“好丫头,真是你。”
“长大了。”
一如从前,秦珍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睛,眼泪如断线的珍珠。
“欸,怎么哭了。”凤阳世子见她落泪,无措了下,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