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几乎同时喝完。
张老爹躲在门里,认真听着屋外两人“哧溜哧溜”喝着豆腐脑,待听到木勺子触碰碗底声后,这才小心走出屋,与程羽寒暄起来。
“可是为了一封家书之事?”
程羽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啊……先生好记性,正是一封家书,还记得回得遇先生时提起我那在京城的侄儿,这封信就是捎给他的。”
“在豫王府里做差的那位吧,好说。”
程羽点点头,然后扭头冲猫妖看了一眼说道:“取纸墨笔砚出来。”
嘉菲闻言背过身去,挡住张老爹视线伸手进锦囊内寻摸。
“诶?让先生捎带家书,怎敢又让先生破费,小老儿备下了,备下了。”
说完急忙回身进屋,拿出先前买好的纸,以及从外城食肆处借来的笔砚递于程羽,而后又手脚麻利地将院中矮桌两个吃空了个碗收在地,将桌面清理干净。
见张老爹拿出纸墨,程羽回身示意嘉菲不必再拿了,却见这猫妖背对着自己,兀自在出神。
“先生,都布好了。”
张老爹冲程与说道。
程羽回过神来,抬手示意对方稍待,转身走到猫妖左侧轻轻朝她肩膀拍了一下。
嘉菲身躯猛然一弹回过神来,见程羽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她张了张口,但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程羽当即明了,与其气机联通,刚联通便听到嘉菲识海内传来胡灿儿一声尖叫。
她以为程羽又要进妖丹。
“怎么了?”
程羽没理胡灿儿,以意念向嘉菲问道。
“无妨!待会再我告知于你。”
嘉菲意念回道。
程羽轻轻点头,回到张老爹身前,从其手接过纸在院中矮桌摊开,研好了墨后,执笔在手,张老爹在旁口述。
这是程羽这一世来第一次亲自执手书写,之前种种都是运起水行术后凭空点划。
但好在穿越过来亦不是一天两天,无论文章制式,还是书写习惯,都早已熟练。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一篇近两百字的家书便已挥就,内容左不过是介绍近况,嘘寒问暖,何时再回故里云云,所问虽皆是凡俗之事,倒也是面面俱到。
但最后几句话却令程羽不禁莞尔,信中张老爹反复劝诫他这位子侄,切莫再赌,切莫再赌,十赌九输。
程羽回头看一眼嘉菲,心说这封信倒该交由她送去,末了程羽又临时起意添两句,念于张老爹听:
“一掷千金混不吝,家徒四壁不知贫。”
张老爹闻言咂摸了一阵,一边点头一边连声叹气道:
“还是先生这般识文断字的讲得通透在理,唉!我这个侄子啊,样样都还说得过去,唯独就这赌字一条,实在是让人操碎了心。”
“老丈放心,想必这封信交过去后,令侄定会洗心革面,迷途知返。”
程羽一语双关说道,同时不忘与嘉菲对视一眼。
张老爹连连作揖道谢,看着桌洋洋洒洒的两页家书,啧啧赞叹:
“虽说小老二识不得几个字,但好坏自是看的出来的,先生的字比之邻村的教书先生还要好许多。”
程羽微微一笑,心道这张老爹虽说能看出字的好赖,但想必定是看不懂瘦金体的。
自打之前分别在青萝庄留下那篇金鲵斩蛟誌,以及江口镇给书生留下横渠四句后,这已是他第三次用这种字体。
这次虽是亲手执笔书写,但感觉却比两次还要精进不少,形神倒已有九分下。
张老爹小心拿起两张纸待墨迹彻底干透后,在外面又包一张油纸,合着一起卷成纸筒。
又回屋取出一截旧竹筒,将卷好的书信塞进竹筒,一头塞紧塞子后,方才小心递交给程羽。
程羽见其这一连番精细操作,心中也是有所感叹,古人言:家书抵万金,当真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