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看一眼后,嬉皮笑脸的含在嘴里,边嚼边含糊说道:
“嘿嘿……进屋坐会?”
刘娘子被俩婆子奚落一顿后面有愠色,不悦嗔道:
“不去!转回家哩。”
说完扭着就要走,张饱谷见左右再无旁人,伸手拽住刘娘子手腕就往自家小院里拖。
刘娘子粉拳一阵捶打,却是半推半就地落入张饱谷怀中,随其搂进院后,便只剩大口喘气,不再扭动。
“哎哟!”
刘娘子一声轻呼,却是已被张饱谷横抱在怀,一下掼进院中躺椅里,便猴急地动起手来。
“使不得!”
刘娘子此时方才醒悟,急忙伸手乱推,低声慌道: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光天白日的,岂能在这院中弄将起来?若被哪个翻墙头的瞧了去,奴家倒是活还不活?”
哪知汉子此时已经上头,哪还顾得那许多,正奋力褪去衣裤时,忽察觉有一物从自己身上掉落在地。
张饱谷初未在意,只扫一眼地上的滚落之物。
但一息之后便如被炭火烫着一般,扔下躺椅里的刘娘子不顾,噌的合身扑到地上,将那物件慌忙捡起,又背着身挡住刘娘子视线将其揣好。
刚转过身来,就听到院外又有人拍门:
“张瘪……饱谷,我来哩。”
张饱谷闻听来人声音,忽然一拍脑门,压低声音道:
“哎哟!糟了!忘了件正事,娘子先暂避一避。”
说完便拉起刘娘子,蹑手蹑脚拽进屋内,嘱咐其切勿出声,这才关门返回院门前,只打开一条门缝,歪头冲外道:
“怎来得这般巧?你先去庄西头路边茶棚处等我,捎带着吃碗凉茶,我稍后就到。”
院外那人不解其意,伸手就要推门进院,却被张饱谷顶住院门催促道:
“你莫进来,老子光着腚还没换衣服哩,你速去庄外等我就是,茶钱算我的。”
好歹将来人糊弄离去,张饱谷插上门闩,三步并两步奔回屋内。
……
程羽立在那棵歪脖槐树上,眼瞧着方才敲门之人向西而去,耳内传来的是屋内渐渐高亢的嘈杂之声。
他估摸着屋里一时半会不得消停,便蹬离树枝向院外飞去,在整个庄子上空盘旋观察。
自打一路上运水行术操控着楼船,顺风顺水来到京畿渡口附近,程羽为避人眼目,便有意将船停在离渡口十几里地之外的一处岸边。
戏班众人在船上过了三天两夜,于昨夜黄昏后才踏上岸边实地。
原以为,坐这么久的船肯定会舟车劳顿,困乏不已,但谁想一个个下船后居然还是精神抖擞,如没事一般。
众人皆议论:还是这大楼船坐起来稳当,竟像平地一般,丝毫没有半点晕船的苗头。
大伙都在说着大船的好处,唯独班主落地后,抬眼四周扫视一圈后,更是喜笑颜开起来。
原来此处正离他这寿喜班在京畿所住的镇子不远,可算是终回故里,一路上的忐忑与不安顿时几乎烟消云散。
高兴之余,便唤过旁边两个机灵后生,吩咐其分别向附近几个庄子的富户家去报信,就说寿喜班归京,要开一场归乡堂会,看哪家愿出的银子多,便去哪家的庄子唱。
嘉菲最后一个下船,依然是一副文生公子模样,这几日与戏班众人都守在船上二楼,就只一顾地在编排新戏,甚至连戏名都已定好,就叫定风波。
其实这名字是程羽以气机相连,传音给嘉菲的,至于这出戏讲得是什么,无非是英雄美人,江湖儿女,有文有武这种老少咸宜,喜闻乐见的剧目。
其中的男主乃是一年轻武生,自然非嘉菲莫属。
经过两天不断地打磨,这出戏已愈发完善,于是班主便将这本戏定在堂会压轴的倒二。
程羽直到船上众人都下了船,这才撤去结界法阵及上面的障眼法。
再顺水将楼船向下游送去,又将上面残留的生活气息都一一清理干净,将其搁浅在一无人滩涂之地。
嘉菲对次日的堂会十分看重,这也是自她在钱江府衙后院那出堂会后,再次正式登台。
遥想上次登台,因大武生段玉楼与侯四娘在假山石后杀人逃亡,唱了个虎头蛇尾。
这次她便不容再有何闪失,便央求程羽帮她先镇半日的场子。
原来这寿喜班虽说只是京畿郊野的一个小戏班,但在本地几个庄子还颇为吃香,堂会一开,众乡邻便乌央乌央将戏台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
尤其是戏班里新收一位俊俏武生,唱念做打比往年那位大武生还要好看不少。
于是乎,往日里不怎么出门的大姑子,小婆姨们,也都赶去捧场一睹真容,戏台前方黑压压的漫山遍野坐了一大片,就连树上的挂票亦全都售罄。
程羽见看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