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问两遍,哪知守门的金吾卫们个个眼高于顶,竞对其置之不理。
他踌躇一下,从怀里摸出一粒碎银,行至貌似领头的那位身侧,悄么几的将银子塞进对方束甲腰带内。
那金吾卫抬手轻轻掖一下腰带,轻咳一声后道:
“咱们在这守了一天了,入城的人不计其数,你这不明不白的,只问一白一青两位文生,哪个能记得住?”
“额……”
吴定六想了一下,急忙陪着笑补道:
“是小的糊涂了,应该就是之前半个时辰左右,不知大人可有印象?”
那金吾卫扭头瞧一眼西斜的落日,略回想一下后,摇头道:
“若说是半个时辰前,确是未见有白青两位文生入城,你往别处寻去吧。”
说完便不再理睬,吴定六挠挠头,莫非二位恩公又向城外去了?
他寻思一番后,只得牵马向来时路上返回而去。
……
内城东北角。
程羽立在文庙门前,抬头瞧着门上牌匾,上书“天下都文庙”五个金色大字。
这都文庙大门上竟然覆盖的是金色琉璃瓦。
此时已近黄昏,众香客们是出的多,进的少。
随着秦红玉进得大门里去,眼前所见又一次令程羽愣住。
只见面前是一座无比宽敞广场,在广场两边分别立着两座塔楼,凭借着猫妖的法眼神通看去,分别是钟鼓楼。
在其对面,是一字排开九座大殿,每座大殿几乎一模一样,皆是面阔九开间,宽约四十余步。
造型皆为重檐庑殿顶,放眼望去,满目皆是金灿灿,明晃晃,香火缭绕,肃穆庄严。
各殿建制几乎一模一样,只有门头上牌匾书写的殿名不同。
秦红玉领着程羽向代州文庙而去,留下嘉菲在庙中闲逛。
她成妖前虽在京城长大,但这天下都文庙却从未来过,此次也算是头回进来,因此也新鲜不已。
程羽将城内几处有灵力波动之地再次和嘉菲说一遍,嘱咐其莫要靠近这些地界,尤其是自己入文君殿后,便再无结界护佑于她。
猫妖护着程羽本相点头答道:
“程兄放心,我只在此地等你。”
“先生勿虑,莫说是此时,就是以往寻常时期,金吾卫也不会轻易来这天下都文庙中。
而且此处晚上并不会关门闭户,这猫妖尽可在此闲逛,只怕其一座殿都还未逛完,天还未黑我们便已出来了。”
秦红玉说完,对程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程羽便与其一同迈步进入代州文君殿内。
此时殿里只有寥寥香客几人,两个老庙祝在诵经看香。
虽说业已夕阳西下,但殿中灯火蜡烛映照,倒也并不十分昏暗。
程羽与秦红玉并排立在四丈来高的主神像前,转眼间身周闪出一道常人不可见白色光圈,而后他与猫妖联通的气机便就此中断。
白光再次闪烁之后,程羽已身在阴司殿内,只见上方朱红色主案后转出一人,此人做文生打扮,颌下三缕长髯,身着普通素色长衫,急急自台阶上下来,拱手施礼道:
“见过秦圣姑,这位先生便是您方才所提……”
“正是,这位便是程先生,程先生,这位乃是今年轮值都文庙的代州文君。”
秦红玉后一句对着程羽说完,那文生打扮的文君向这边看一眼后,目光便落在程羽衣襟口处。
程羽心知自己衣襟内揣有一枚秦红玉所赠的武君令牌,这位文君定是察觉到令牌气息方才如此,因此浅浅一笑,拱手还礼。
那文君见状又回施一礼道:
“先生有礼,在下苏合苏伯敬。”
程羽见这位文君自我介绍只言及名讳及表字,并未自称文君,与青川县及乾江府文君皆不相同。
再观其言谈举止,便知对方乃是一谦和恭谨之人,因此上不由得对其更多几分敬重。
程羽回完礼后,忽觉得对方自报的名讳有些耳熟。
苏合……
字伯敬……
“啊!原来是苏子。恕程某乃是域外散淡之人,一时唐突竟未认出文君便是苏子,失礼失礼。”
原来这位苏合苏伯敬,便是千余年前的一位开宗立派大家。
犹记得在青川县城的钱府藏书阁中,这位着作的古籍被放在最显眼之处。
还有后来考中乾江府解元的那位庄洲庄怀瑾,赶考路上日夜不离手的经卷,也是这位大家着作。
只是未曾想他死后坐了代州文君。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苏子便将程羽与秦红玉带至旁边一处无人偏殿,分宾主落座后,一个阴司小吏便托着茶盘将三盏阴茶奉上,程羽谢过却并未饮茶,而是直奔主题向苏子问道:
“敢问苏子,昨夜晚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