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位孔嬷嬷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思乡情切,再加上她老人家也有想要落叶归根的念头,所以这才跟圣人求了个恩典,从宫里走了出来,
据东京城里的小道消息称,孔嬷嬷在离宫之时,就连当今的皇后娘娘也都因感念其人早年间的恩情而忍不住落了泪,称赞其为人高洁淡泊,是一位真正的长者。
此言一出,几乎是东京城里所有的公卿人家都是轰动了,纷纷急着想要延请孔嬷嬷进自家府里教授女儿,只不过除了一二实在不好推脱的人家之外,其余人者孔嬷嬷一概都是推了出去。
而且,孔嬷嬷在教完那几个贵女之后,也索性就是直接回了老家,任别人如何请求那也都是不为所动,依旧只是婉拒,道自己故土难离,回乡心切!
因而,孔嬷嬷这才脱了身。
而这一次,盛老太太能够请得孔嬷嬷来盛家,除了一些别的原因外,最主要的却是拜了两个人早年间的那一点情分。
已是殊为难得的了!
“老太太已经说了,她这次要请的这位孔嬷嬷将会来咱们盛家多住几年,目的就是要让她老人家彻底地教好这几个孩子,让墨儿、如儿她们明白什么是规矩礼仪!”
“也好在几个孩子日后议亲的时候能顺顺利利,幸福美满!”
盛紘扫了眼桌子上的所有人,就此定下了这件事的基调,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就起身离去,径自上衙去了。
只留下反应各不相同的三伙人马,面面相觑。
……
于是,平静的日子就这般过了许久。
据盛长权的观察,他身边对于盛紘的这一决定有所不满的却也只有三个人,其中,除了那学塾里的某位小公爷有些不高兴之外,还有墨兰、如兰也是有些不开心。
不过,墨兰是不愿意离开齐衡,而失去了嫁入齐国公府的机会,但如兰却是因为不想再被人管教上课而有些闷闷不乐,至于,其余人等却依旧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埋头苦读的苦读,纵横诗会的纵横,就连文武双练的盛长权,也是数十日如一息般的规律生活,整个盛家里,除了王大娘子偶尔会掀起一些失败的小风波外,倒也还算是风平浪静,阖家欢乐。
而就在林噙霜和王大娘子苦苦翘首以盼,等待传说中的孔嬷嬷到来之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却是从西城门口滚滚而来。
……
盛府门前。
“弘文,你去递上咱们家的帖子吧。”
马车里,一位嗓音极其富有历史韵味的沧桑女声,忽的响起。
“是,祖母!”
清朗温润的男声紧随其后,应了一声,而后便是一阵走动挪步之音响起。
“吱呀!”
马车的车厢里,探出了一位身穿青色常服的男子,他手持着一封玄色拜帖,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站在了车板上。
“少爷!”
赶车的把式早在车子停下的时候就已经是跳下了马车,为车上的两位贵人布置好了车凳,等待着他们下车。
“哦,好!谢谢秦伯!”
青衣男子温尔一笑,对着赶车的秦伯道了一声谢。
“嘿嘿!少爷说的哪里话,老头子我就是做这行事的,哪里值当什么谢不谢的!”
秦伯虽然这样说,但是任谁都能从他笑眯了的眼里看出他内心里的愉悦,毕竟,无论是谁都想要被尊重的。
青衣男子知道秦伯的性子,但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便立即从车上走了下来。
“祖母,孙儿这就去了!”
青衣男子转身向着马车里的老人家说了一句。
“去吧!”
而后,淡淡的,却极有威严的话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青衣男子俯身一拜,便是直起了身子,整理了一番衣物后,从容地走到了盛家的门口,向着里面的门子递上了拜帖:“在下白石潭贺家贺弘文,还请阁下代为通传。”
……
“什么?贺家妹子来了?”
寿安堂里的老太太听到门子传来的消息,立时就是激动了,同时也是向着门外的小厮吩咐着:“快!快去将人给请进来!”
说话间,老太太就是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招呼着旁边的房妈妈,快步走向了门口:“我还道再得有五六日的功夫才能到呢,却不知道这妹子竟是来的这般早!”
“真真是叫我措手不及啊!”
“不行!我得去迎迎她!”
可谁知,老太太的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道有些泼辣的声音。
“呦~老姐姐啊,您可就别起来啦!”
“还是让妹妹我来看看你吧!”
几息的功夫后,一位身穿玄褐色镶绣金兰银芝褂的老太太就从院门口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