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真?”
盛紘的面上一喜,似是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而后不禁追问道:“那崔大人当真是如此看重你,甚至,还亲自指点了你?”
言语中,似乎是有种不敢置信的意思。
“父亲,崔大人确实指点过孩儿!”
盛长权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自家父亲为何如此兴奋?
就算是对方真的指点了自己又如何?
难道,这还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吗?
“唉~”
“长权,你不懂!”
像是看出了盛长权的不解,盛紘收敛自己脸上的喜意,开始为他解释起来了。
“你可知这崔大人是何人?”
也不待盛长权回答,盛紘便继续开口,自语道:“这崔越崔大人可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呐!”
“他虽是与为父同为从五品,但二者却不可同日而语!”
盛紘微微自嘲,而后又忽的抬起了头,语气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似是羡慕,又似是敬佩。
“说起来,那崔大人也是艰难!”
“他本是寒门出身,家世也极差,幼时读书的环境甚至都比不得一般的耕读人家!”
“尤其是早些年的时候,崔大人更是险些因为没有足够的束修而被辞退!”
“幸好,当时崔大人的启蒙恩师黄之锋黄老先生慧眼识才,一眼就看出了崔大人那内在潜藏的灵秀之光,丝毫没有在意外界的言论,执意要收下他,也正因为如此,崔大人才有了进学的机会。”
盛长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盛紘的讲述。
“崔大人最后也不负黄老先生的期望,一边操持着家中生计,而另一边则就是在日夜苦读,努力地钻研着文章!”
“最终,就是在这般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情形下,崔大人大器晚成,金榜题名,以一篇《杂说论》扬名于圣上眼中,得中进士!”
虽然盛紘也是进士出身,但人与人是不同的,进士和进士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别的不说,就说崔越他是二甲进士出身,而盛紘只不过是个三甲而已,二者之间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
“后来,崔大人便是进了翰林院,为其中侍讲,专门为天子讲述圣贤之道,治国之理。”
盛紘说了许多,渐渐的,盛长权也是听出了其中的几分味道。
“看来,这崔大人不是一般的侍讲啊!”
看着盛紘滔滔不绝地讲述,盛长权也明白了自家老父亲的潜台词,那就是一定要维持好和崔大人的关系,最好是能更进一步,得到他名正言顺,过了明路的交情。
其实,盛长权不清楚的是,崔越如今的地位只用四个字就能形容,那就是——简在帝心。
而盛紘之所以这般在意崔越,实则也就是因为他翰林院侍讲的身份,盛长权这一点却是猜的一点儿也不错!
不过,崔越的身份之所以这般奇特,那也是因为他很受当今圣上的青睐。
崔越身为侍讲,他的本职工作除了在翰林院里刊缉经籍以外,自然也就是要为皇帝太子等人讲述经纶,助他们理解先贤们的微言大义。
许是因为自幼家贫而深入了解了底层百姓们的困苦,所以崔越在为皇帝讲经之时,并不只是一味地用华丽辞藻、锦绣文章来讲述那些早就已经被人说过无数遍的大道理。
这些圣贤之理,皇帝也早就已经听得快要吐了,甚至,若是能给皇帝老儿一条眼布,他说不得都能蒙着眼睛,倒背如流了!
崔越以经义为本,结合自己所看过的,听过的,乃至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用一种近乎是直白却不简单的方式,为这个朝廷最高的统治者展示了这个国家最真实的一面。
当今天子虽然出身高贵,没有经历过普通百姓的困苦生活,但他却生性仁厚,且又是在国家动荡中继位,吃过苦,也受过屈,同时也就自然而然地就是有了对百姓的同情之心。
君臣志向相合,自然也就是成了一对“好友”!
当今圣上虽不曾直接提拔崔越,但往日里却是经常召他入宫,让他讲经,闲暇时更是犹如朋友般互相对弈,互相交谈,待他俨然是与旁人不同的。
“长权你可曾明白了?”
“交际达人”盛紘隐晦而又不失直白地告诉了自家儿子什么叫做官场之道:“这崔大人既然是已经指点过你了,那你就须得听他的,去参与院试!”
“待到你院试上榜之后,更是要亲自登门拜谢,以示自身感恩之情!”
“你,可记住了?”
盛紘不威而怒地对着盛长权细细嘱托。
“是,父亲!”
“孩儿都记住了!”
对此,盛长权却是俯首一拜,表示自身明白。
毕竟,盛长权乃是俗人一个,没有隔壁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