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姨妈这么说,明显是忽略了盛家方面的基因,毕竟,不管怎么说,盛旭、盛紘这两父子在文道科举方面上的成就可要比卫家外祖父强多了。
哪怕就是盛家弱鸡般的存在盛紘,当年也是过了会试,殿试被赐同进士出身。
虽不是正经进士老爷,但也堪堪够着了一些。
于是,盛长权心中一笑,倒也没开口反驳。
“姨妈,您这次来京干脆就多住一阵子吧!”
看着卫姨妈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盛长权心里也是不由一暖。
“姨妈,这汴梁城里还有不少有趣的地方,不如就由我带着您在这里多游一游,看一看,也好熟悉熟悉!”
“毕竟,表哥表弟他们终究是不能一辈子被生活在乡下的!”
“人,终究是要经过一些历练的!”盛长权似有深意地道。
卫家是扬州人士,故而,卫姨妈所嫁的夫家亦是当地之人,是为扬州之人。
卫姨父名唤姜善坤,是扬州城,天长县,子义乡,姜家村之人。
盛长权虽不曾见到过,但从卫姨妈平日里的讲述与观察中,却也能知道他应当是个话少而憨厚老实汉子。
甚至,若姜姨父不是话少、憨厚的话,那他又怎么会能够忍受卫姨妈常年奔波在外,调查卫恕意之事?
虽说卫姨妈是在家里农活不忙,余有闲暇时分而外出探访的,但庄户人家又哪里会真的有什么闲余的时间,无非是姜姨父心疼自家媳妇儿,支持她的决定罢了。
“不用了……”
在刚听到盛长权说要带着她到处逛一逛的时候,卫姨妈就想要拒绝,显然是不想因此而耽误了自家外甥的功夫,影响了他的学业。
不过,话才刚到嘴边,却又听到他提到了自家的孩子,一时间,却是不由地止住了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姜家在当地也算是个富户,但实则却是跟京城里的任意一户普通百姓都比不了,不说别的,就光说生活在这里人的见识跟风度,就远远超过了乡下之人。
毕竟是生活在皇城根下的百姓,到底是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大方、果敢许多。
卫姨妈本心里,是不想麻烦盛长权,同时也是不想沾染盛家的任何一丝便宜,免得被说成是上门“打秋风”的——卫姨妈至今都还记得当年她到盛家奔丧之时,王若弗所说的那些话。
打秋风?
明明是盛家残害了她的姐姐,可到头来,他们却是想要用银子堵住自己的嘴!
对此,卫姨妈自是受不了!
当年,若不是念在明兰姐弟的面上,她那时就要去告官,掀了盛家这烂了的盖子!
毁了盛紘的官途!
虽然最后盛家也是服了软,当着她的面保证了两个孩子未来的安全,但卫姨妈终究是秉承着卫家风骨,没收一点儿盛家的东西!
甚至,在这七年来,卫姨妈也始终是不曾收下过一点盛长权,或是明兰她们寄过来的东西,生怕卫家受到了盛家的侮辱!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卫姨妈纵使是一身傲骨,但终究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跟自己一样,一辈子都在地里面刨食。
更何况,她知道自家官人这么些年来一直支持着自己东奔西跑,调查卫恕意的事情,心里面除了是因为尊重自己、爱惜自己之外,也未尝是不想借此来沾一下盛家的光。
当然,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受到盛家的提携,有着更为广大的前途!
“权哥儿,你说……”
卫姨妈眼含期望,连手都有些颤抖地道:“你是说……”
“嗯,姨妈!”
盛长权抓住卫姨妈的手,笑着点了点头,肯定道:“若是您老放心的话,我倒是想让让兴宗表哥来京读书。”
卫姨妈共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姜显宗,时年十六,比盛长枫大一岁;次女姜明菡,金钗之年十二岁,与如兰、墨兰一般;最小的幼子姜显宗,年仅十岁,跟明兰一般。
盛长权对着卫姨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兴宗表哥就已经是过了童生试,眼下,怕是要过院试了吧?”
“我盛家书塾的西席,聘请的乃是桃李天下的庄老先生!”
为了防止卫姨妈不清楚庄儒的名号,盛长权开始仔细地解释道:“他老人家曾是我祖父的同年故交,只不过因气运不济而放弃了科考之路,不过,在他老人家的手底下,可是出了好些个的三甲进士,几乎每一届都能有人榜上提名。”
“进士?”
卫姨妈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了庄老先生的“威力”!
“是啊,姨妈!”
明兰也在身边帮腔道:“庄学究的学问可大着呢!就连爹爹每每在朝堂上遇上了什么大事,都想要请庄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