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的同时,整个“诊所”地上地下、所有深埋墙体内的阵法纹路都瞬时亮起,顷刻间将防御和压制效果全部打开,一股无形的凝滞力从四面八方向着建筑内仅有的两名没有己方识别的人——即罗德和他的母亲压来。
这是针对魔力和斗气的压制结界,专门针对那些主人并不想伤害或杀死的对象,落进这个压制场内,任你是大魔导师还是剑圣,都会感觉身周和体内的能量仿佛变得沥青般粘稠难以调用,所能发挥的实力十不存一。
然而,没等这股压力作用到罗德身上,一股更强大的威势从身旁的母亲身上爆出。
这位女法师,竟是打算用一己之力,对抗整座法师塔内的重重阵法结界。
短短呼吸之间,结界功率便从0提升到了100%全开状态,依旧压制未成后更是迅速进入过载……弥瑟雷尔瞪大眼睛,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对方,居然依旧处于上风!
他本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强留下来者,让对面的女士放下轻蔑和冷漠,坐下来进行友好沟通。谁能想到,一整个法师塔的结界超负荷运转也压制不了对方?现在可就不是能不能谈的问题了,而是结界再超负荷运转几秒便会烧熔损坏,那之后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这位守护者的怒火和反制?
骑虎难下,这下他是不动手也得动手了!
一咬牙,弥瑟雷尔双掌齐动,一道法术光芒闪烁射出,罗德张口欲叫却已来不及,只能脚踏地面扑倒母亲,试图用身体挡住攻击。
刺目的闪光在房屋内炸亮,罗德以手遮目,只听对面传来一声痛叫,再放下手去看,自己毫发无伤,反倒是施法出手的弥瑟雷尔撞翻椅子摔倒在地上,手脚抽搐,竟是连爬起来也做不到。
“亲爱的。”猝不及防地被儿子推倒并压在身下,瑞雯用手指戳戳罗德的脸蛋,哭笑不得地嗔怪,“你想保护妈妈是很感人,但请你相信并记住:遇到危急情况,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帮助。现在,还不快起来?”
罗德满脸尴尬地扶起母亲,重新看向莫名倒地的老朋友弥瑟雷尔医生,却见他已经停止抽搐,艰难地靠着墙角坐起,用惊骇和恐惧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母亲。
弥瑟雷尔感觉自己直面了神迹。
他的法师塔,可是按照“足以同时对付一打最强法师来袭”的标准设计建造的。
而面前这位自称“守护者”的可怕女人,却在方才那电光火石间,不仅用汹涌到恐怖的魔力流反灌法师塔,将隐藏在这座诊所墙壁里的一切法术结界都摧枯拉朽般破坏,还同时用诡异手段把自己射出的麻痹法术以更甚原先的速度弹回自己身上……
这两个操作中的任何一个都已经惊世骇俗匪夷所思,而她居然是在被自己孩子扑倒的刹那间完成,且没有受到任何施法被干扰该有的反噬。
确实,他并不以擅长斗法而闻名圈内,但境界和社交圈让弥瑟雷尔能轻松见到世上最强悍的那一档法师。面前这个女人,超出了他对“强大法师”上限理解两个数量级。
换言之,一百个自己也不是这位女士的对手!
那个可怕的女人弹指清理掉身上沾的灰尘,又面对面地叮嘱教育了儿子几句,才将视线重新移向靠坐在墙边的“医生”。
弥瑟雷尔已经从自己被弹回的麻痹法术中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此刻却依旧一动不敢动。
“今天,我不杀你。一是因为你没有伤害过我的孩子和下属,方才也没有使用任何杀伤性手段;二是因为你法师塔的下层中没有关押活人做实验体,捅出的漏洞也能自己堵上。”瑞雯依旧站在此刻已经失去锁闭功能的门边,冷淡地开口道,“但你若依旧咬定那套什么‘人造人’之类的鬼话,甚至还敢再到我或我孩子们面前来胡说八道,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心慈手软了。把你的烂摊子收拾一下,然后从安泰利滚出去!”
……
一模一样的方式,原路返回的轨迹,罗德跟着母亲飞回到那座被帝国临时占据的安泰利小城,将留下印记之人并非幕后凶手的消息告诉了洛伊。
“对刺客来历的调查,我会安排别人继续跟进,不必纠结。”瑞雯就站定在院子中央说话,一点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洛伊,你这边是回家还是去和你老师汇合我不管,总之先带罗德离开安泰利。至于我……你们父亲那边这两天又有新消息,异世界恶魔的渗透入侵这两天愈演愈烈,他一个人已经堵不过来。守护这个院落的帝国军队已经被我要过来负责护送你们——既然隐藏身份也并不安全,那就干脆大大方方地公开行动吧,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动手。”
瑞雯招招手,一位披着红披风的军官大步走来。
“佛斯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罗德扭头一瞧,竟是个老朋友:“男爵阁下,你怎么在这儿?”
“咳……叫我威克就行了。”男爵强行掩饰尴尬,上次从狂猎手中救出希里时曾口出狂言,此刻已经知道了少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