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没有感觉到难过,或者失望,甚至有种意料中的了然。
可能是这段时间攒够了失望,到了这一刻,反而没有太多的意外和不平。
“我不会道歉。”江瑶眼里浸着湿意,站在前厅倔强地看着他,“不管是用家法,还是去静思堂罚跪。”
陆柏宴眉梢轻轻一扬,微哑的嗓音里带着些无奈,“管家,带她去静思堂跪着。”
管家低头,“是,二少爷。”
随后,对江瑶说,“江小姐,走吧。”
江瑶攥紧手指,转身就走。
“二哥。”陆安岚回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怎么能让江瑶去静思堂罚跪?她又不是小孩子。”
陆柏宴抬眸,看了眼左手边的藤棍,语气阴寒,“那你想用家法?”
陆安岚:“......”
陆老爷子闷着一张老脸,一声不吭。
陆柏宴重新坐回座位,右手压在椅子扶手上,侧头对陆老爷子说,“以后这种事就不劳烦您出面,跟我说一声就行,这样就算乔家长辈问起来,作为陆家家主,我也好有个交代。”
听闻,陆老爷子一改刚才的威严,对陆柏宴说,“这话倒是没错,只是烟丫头马上就要嫁进陆家,若是这种事传出去让乔家长辈心里添了堵,我也觉得闹心。”
“都是外面的人嘴太碎,什么事都爱八卦。”陆柏宴轻笑,“惩戒过江瑶,替雅烟出了气,我想她也会好好劝劝自家长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乔雅烟一怔,目光复杂地看了陆柏宴好几秒。
忽然,她想到什么,脸色白了白。
不可能。
陆柏宴不可能看穿自己计划的。
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当场揭穿自己了,不可能还要惩戒江瑶。
陆婉臻眼里有看穿一切的沉静和清醒,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陆景逾从外面进来,看着江瑶被管家带走的背影,问,“发生什么事了?江瑶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陆安岚很心疼,嘟囔着,“江瑶她也太可怜了,还要被罚跪。”
陆柏宴靠着椅背,长腿交叠,抬眸慢悠悠道,“陆家有家训,凡是进陆家门的人,不分亲疏,若是犯错,都要由家主来惩戒,陆安岚,你难道忘了?”
陆安岚低下头,不敢回应。
“要是不记得的话,回去抄十遍。”
陆景逾惊讶:“抄十遍家训?”
“二哥!!!”陆安岚听说要抄家训,心里就发怵,“我还要回去赶通告呢。”
陆老爷子立马上前,沉声道,“好了,你们该工作工作,别都杵在这,走吧。”
陆安岚和陆景逾同时噤了声。
陆婉臻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扯着两人的胳膊,离开前厅。
陆老爷子叹口气,让佣人搀扶着,回房间休息。
前厅只剩下两人。
乔雅烟回头看陆柏宴,后者目光冰冷,矜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开口时,声音比西伯利亚刮来的冷空气还要阴寒,“没事了?让老刘送你回去。”
她心口一怔。
像警告,又像威胁。
乔雅烟声音有点湿,像含着委屈,“阿宴,我有点头疼,你能送我回去吗?”
语气里带着祈求。
陆柏宴瞥一眼不远处的静思堂,隐隐能看到江瑶倔强的背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头疼的话,让刘叔送你去医院。”
说完,起身就走,脚步都没停滞一瞬。
乔雅烟本就是骨子高傲的大小姐,很少对人示弱,此刻在陆柏宴面前,更像是对信任的男人撒娇,表现出来的也完全是一副令人怜惜的模样。
陆柏宴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甚至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留下一句,“想要陆太太的位置,我可以给你,别什么事都跟老爷子说。”
乔雅烟一怔,猛地抬头,眼泪差点没滚落下来。
她抿紧嘴唇,眼前突然浮现出陆柏宴和江瑶拉扯暧昧的画面。
对着江瑶的时候,陆柏宴可以容忍她耍性子,闹脾气,哪怕肆意胡闹,他都可以无条件地宠着她。
人人都说陆家太子爷深情,心里只有她这个白月光。
现实是,她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他的青睐。
流言本身就仅限于表面。
从小,乔白就给她灌输概念,那就是豪门世家长大的女孩,唯一的任务就是嫁个好人家,通过商业联姻,成为家族利益的助力。
在霖城,陆家明显就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为了能顺利嫁过去,她很早就开始跟陆柏宴培养感情,亲手做早餐、陪他健身游泳、在对方出差时,偷偷跑去给他惊喜...
他身边不缺虚荣拜金的女人,但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