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内,五皇子党异军突起,好一派中立,或摇摆不定的官员纷纷站队。
彼时,整个大楚逐渐分裂成了三派,三皇子楚雄一派以德妃为纽带的整个中南贵族,以二皇子楚升为首的右相及其盛京老氏族,和五皇子为首的诸多考学寒门子弟以及长公主!
至于剩下的皇子,最大的不过是十一岁的九皇子,并无竞争力。
楚雄在永州被楚将离软禁养好了伤势,可右脚还是有些好不利索,他的目光阴狠看向身为女子,却被父皇破格准许上朝的楚将离。
他要她生不如死!
“陛下!塞外匈奴王帖木儿派人来到我朝,他王欲求娶我大楚公主!以结秦晋之好!”出身西南贵族的礼部侍郎张珂站出身道。
他声一落,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官员用余光幸灾乐祸瞥向楚将离。
大楚也就剩下如今一位适龄公主了……还是年将过十八的公主。
楚将离不疾不徐,只是眼神定定朝着台上看去,和皇帝对上眼神,里面包含着忠、孝与悲。
“父皇!吾身为皇室女子,本该为国分忧,为父皇分忧,匈奴野心勃勃,日益壮大,西北扰动频频,若是以吾一身,换的百姓安宁,昭阳愿意和亲!
但!西北匈奴王前朝娶我樊礼公主割两城立下三十年和平,不过三年便破,后又迎夏和公主,割地三城,约二十年,更是当年破誓!”
孩儿只愿父皇待吾出关后,厉兵秣马,掌兵阅将,护我大楚河山!”楚将离声声泣血,无不是为国分忧。
一招以退为进,在场本欲上谏的言官停止了脚步。
台上面色憔悴,显露出病态的皇帝看着台下的公主,又看向交头接耳,眼神交杂的官员,拍了拍座椅沉声道,“昭阳乃我大楚长公主。
各下王爷可有适龄郡主?”
前一句堵死了将楚将离送去和亲的路子,后半句可苦了堂下几个王爷,皆恨恨瞪了一眼那个礼部侍郎!
……
下朝后,楚将离心悸非常,她心知皇帝留她不过是不愿意朝堂被自己的儿子们把控,但是匈奴一事还未结束。
历朝匈奴准备南下前,总会以求娶公主来试探大楚,一来可以敲诈到一笔丰厚的嫁妆,他们能过个好年操练士兵。
二来若是王朝轻易同意,说明内部混乱,皇帝软弱,百姓血性不足。
前朝帝王在位二十三年,丢了十一城,大半个西北,都要到进关内要塞了。
而那十一城和不尽资源,外加休养生息的十几年,匈奴野心前所未有的庞大。
楚将离被留下吃饭了,饭桌上,皇帝平生头一次给自己的女儿夹菜,他的眼瞳有些浑浊,面色苍白。
看着碗里自己所喜爱的芥兰菜,她镇定得夹起放进口中。
这是西北的一种植物,母亲生前总会从边关宁老将军和宁少将手中收到,口感爽脆,有一股西北的风味。
自从母亲死后,楚将离再也没有吃过,没想到终有一日被皇帝夹进碗中。
“将离,你母亲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与宁家将割离,这样你就能成为朕一心一意爱护的小公主,在皇权富贵下无忧无虑的长大。”皇帝说起她这个发妻,眼中有留恋,有怀念,但同时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
他在试探楚将离,想知道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样,让人不省心!
楚将离低眉顺眼,“父王,母后去时孩儿年岁尚小,如今对母后的印象了了。”
皇帝没有搭话,继续讲述他脑海中有关于宁蔚的故事。
他排行老七,母族势弱,皇位本是轮不到他的,若是没有遇见宁蔚,现在可能只是一个闲云野鹤的王爷。
可上林夜惊魂一瞥,红缨白马的不一定是翩翩少年郎,也可能是巾帼红装,那一袭红衣落进了少年的眼中,便忘不了了。
为了追求宁蔚,楚南业开始展露锋芒,渐渐走上一条迷失自我的道路。
直到真的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人。
抱着宁蔚的时候,他那一刻想到的是宁家将三十万军权带给他的无上底气,却再无那种炙热的爱意。
他当皇帝了,宁蔚也成为了皇后,可她要的太多,任性跋扈,毫无礼教,动不动就想到西北去威胁他。
一个帝王岂能被一个女人拿捏,于是他冷落她,忽视她,软禁她,直到自己亲手摘下来的红花化作春泥,落进土中。
拿捏宁家军最好的棋子没了,还好,还好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楚将离。
只要她还活着,西北就还能控制,他绝不会让这颗棋子脱离自己的掌控。
楚将离离宫了,这顿饭从未吃得这么恶心,马车一离开皇宫她便止不住干呕,将吃进去为数不多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
楚南业疯了。
故事里从来没有少年爱慕,更没有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