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林旭安,三人沿着村道往宁烟霞家走。
田地里原本正在干活的村民们此时却一阵骚动,纷纷丢了手里的农具往村里赶。
有几个农户赤着脚从水稻田里出来,也顾不上擦干净脚上的泥水,拎着田埂上的鞋子就跑,嘴里嚷嚷着:“快快快,宁大狗家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听谁说的?”
“俺也不清楚,跟着走就对了!走慢了就看不到了!”
“等等俺、一起走啊~”
······
宋念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时在村口与宁阿忠老头的对话,也调转方向跟着人群朝宁阿狗家走去。
宁阿狗家果真如宁阿忠所言,是一栋崭新的楼房,二楼房间外挂着一个空调外机,是村里极少数能装上空调的人家。
此刻宁阿狗家的院门大开着,院子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
来得早的已经挤进了屋子里,后面来的只能趴在门口、窗户边上往里面瞧。
还有几个村民正在家里吃饭,听到外面的动静,当下捧着饭碗就匆匆过来了。站在宁阿狗家院子外面一块乘凉的大石头上,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边探头探脑往院子瞧。
几个大妈来晚了几步,眼看着挤不进去屋子,吃不了一手瓜。也不急,大妈有自己的情报网,几个人站在墙角一阵叽里咕噜,没一会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一个大妈掏出一把瓜子分给其余几个,几个人围在一起一边嗑瓜子一边分享情报。
其中一个戴着袖套围着围裙的大妈,衣角还沾着一些水渍,看起来来之前正在洗衣服。
她用袖套擦着衣角的水珠,神神秘秘地对另几个大妈说道:“我刚才从后门进去听了一会,你们猜怎么着?”
其他几个大妈一脸虚心请教的样子,袖套大妈满脸的高深莫测,压低声音说道:“阿忠家的丫头,压根就不是自己跟着外乡人跑的,我们都被宁大狗骗了!”
另一个大妈刚从地里回来,裤脚还没来得及放下来。
她也不在意,就这么一只裤脚高一只裤脚低地站着,接过其他人分享的瓜子,“咔嚓”一声磕开,扯着大嗓门问道:“啥情况啊?不是说跟着做家具的外乡人走了吗?大狗家还出去找了好几天。”
围裙妈环视一圈周围,声音却丝毫没有压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跑什么呀?人就在大狗家冰箱里躺着呢!”
此话一出,激起了惊涛骇浪。
“天!”周围人一阵抽气,什么情况下一个人能在冰箱里躺好几个月?这还是活人吗?
“真的假的,你是说婷丫头已经、那个了?”
“不能吧,他宁阿狗有那么大胆子?”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早就说了,就他跟隔壁村寡妇那事,迟早闹出大事!这不,现在不就出事了。”
院子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佝偻的老人,他拍着石桌子,义愤填膺:“造孽啊!”
时间流转到几个小时前,宁阿忠心里念着宋念说的话,越想越心慌,直接来了宁大狗家。
宁大狗跟他父母一起住,当时正是晌午时分,大狗妈在偏房厨房里烧饭,宁大狗在堂屋里看电视。
大狗家宝贝新买的冰箱,没把冰箱放在油烟重的厨房,而是放在堂屋。
宁阿忠一走进来就看见了堂屋里头的冰箱。
以前宁阿忠从不觉得这冰箱有什么,可今天总感觉这冰箱怪怪的,吸引着他走过去打开。
宁阿狗看见宁阿忠走进来,忙起身让他坐下,“爸,您怎么过来了?吃饭了没?在我们这吃了再走。”
宁阿忠有心想坐在离冰箱最近的椅子上,宁阿狗却拉着宁阿忠的拐杖将他牵到了门边的椅子坐下。
“爸,您腿脚不方便,坐里面怕挤着你,还是这个位置最好。”
以往宁阿狗这么说的时候,宁阿忠只感觉这女婿人不错,女儿都不在他们家了,人家还能这么为自己着想,越发怨起不知好歹的女儿来。
可今天却开始琢磨起宁大狗为什么每次都不让自己接近冰箱?
宁阿忠刚要开口说想坐里面,偏房厨房传来了宁大狗妈的声音,“大狗?是不是亲家公来了?你把今早买的那块肉拿来,烧给亲家公吃!”
宁大狗应了一声,不由分说将宁阿忠推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爸,您今天真来着了。家里刚好买了块好肉,我这就拿去烧给您当下酒菜!”
宁大狗走到堂屋内侧,打开了冰箱门,宁阿忠伸长脖子往冰箱里看去,可惜宁大狗人高马大,把冰箱遮得严严实实。
宁阿忠活了几十年的镇定全都用在了今天,他学着以往的样子跟宁大狗唠嗑,等宁大狗拿着肉去了厨房,立马走过去开冰箱门。
一打开,里面只有一些剩菜,还有几罐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