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闻委屈眨巴眼:“我这不是要给你当上门夫婿了吗?问问自家镖局的事都问不得吗?”
此话一出,小姜差点要停车骂人。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何时世家公子爷比他们江湖浪子还厚脸皮了。
这还赖上了?
被李树闻反将一军,这会虞栀缨不但没有丝毫羞涩,还当成玩笑嘿嘿笑了:“这不是还没上门吗?我虽然觉得你不错,但还得等你跟我回了镖局,见过我父亲再说。”
“行!那这段时日,小虞姐姐得好好保护我哦!”李树闻边说边往虞栀缨身上靠,一双黑琉璃大眼睛亮闪闪的,就连说话声音都像刚出生的小狗一样奶。
虞栀缨第一次遇到主动亲近她的男的,她内心一个没抗住,脑袋差点撞到棺材上。
“小姜,咱们还有多久到江饶镇?”虞栀缨有些尴尬地问小姜。
“还有十多里路,小姐。”
“得,你好好赶路,我先眯会。”虞栀缨说完,转身背对李树闻开始装睡。
虽说是装睡,但虞栀缨很快就就进入了梦乡。昨晚一整宿她都没怎么睡,这会确实有点乏了。
见虞栀缨睡着了,李树闻也困了。他昨日刚挨了打,还没睡个好觉,就被人绑了,折腾到现在,可算是身心俱疲了。
自踏足江湖以来,步步艰难,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有个靠山送上门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他真能当上长缨镖局的上门女婿,以长缨镖局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他便等于有了一张极为有效的护身符,总比一个人如无根之萍在江湖中漂泊来得好。
只是这虞家小辣椒的名声,李树闻在客栈里也没少听。
这虞家的上门女婿也未必好当!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李树闻看了虞栀缨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躺了上去。
出了竹林,去江饶镇的路上两边依旧都是高山密林,唯有一条小道蜿蜒其中,时辰还尚早,一路上别说行人了,连飞禽走兽都没见一只,只有镖车的轱辘声吱吱呀呀在山间回荡。
也不知马车前行了多少里路,突然前方一声暴喝传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前方一辆小轿停在路中央,轿边站着一群彪悍男匪,但说话的却是女子的声音,来自轿中。
小姜猛地喝住马,停下马车。
镖车骤停,虞栀缨猛地从梦中惊醒,身子趔趄冲了出去,额头重重撞在一旁李树闻劲瘦的背脊上。
李树闻瞬间也被她撞醒,睁开眼,看到前方的架势,顿时苦丧着脸道:“这怎么又有打劫的啊?”
虞栀缨嘶了一声,摸着额头站起来,不耐烦地摸起手中的枪,暴躁地对着来人吼道:“哪个不长眼的,连我虞栀缨的路都敢拦!找死啊!”
虞栀缨刚说完,轿中突然传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是姑奶奶我啊!”
小轿被轻轻放下,一个汉子毕恭毕敬掀起轿帘,一名女子弯腰从轿中走了出来,露出乌发上的步摇熠熠生辉,脚上的流苏绣鞋好看又优雅。
美人出来的瞬间,连周遭的山川风物都有些失色。
李树闻忍不住发出感慨:“现在世道这么炎凉了吗?怎么女子都出来当山匪了?”
虞栀缨眉头微皱了下,收起长枪,有些难以置信道:“张婉婉?大清早你吃饱了撑的,来这一出?”
美人嫣然一笑:“我要是不赶个早,怎么拦得住你呢?”
李树闻不由得纳罕:“你们认识啊?”
镖匪一家?
他真是长见识了。
张婉婉看了一眼李树闻,不由得嫌弃:“虞妹妹,你好歹也是堂堂长缨镖局的少家主,怎么跟个乞丐同乘一车?”
虞栀缨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乞丐,回头给你好好细说。我这几天一直忙着赶路,正好没吃饱睡饱,去你那坐会。”
张婉婉当即吩咐手下:“听到没?赶紧给人家虞姑娘带路。”
话落,张婉婉又回身坐回了自己的小轿。
几个山匪扛着轿子绕开原来的小道,进山一路上行,虞栀缨等人驾着镖车紧跟其后,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张婉婉占山为王的寨子里。
虞栀缨眯眼看了看寨门口的题字:“绿柳寨?你一个土匪,用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会不会太做作了些?”
张婉婉从轿子里下来:“不然叫牛头寨吗?难听死了。你这棺材可不能带进去,太晦气了,我们这种刀剑舔血的人可见不得这个。”
虞栀缨难得好脾气地配合道:“行,那你得让你的人好好给我看着这镖。你懂的,咱们镖局规矩,丢人也不能丢镖。”
“放心,我给你挑十几个好手看着,保准一只苍蝇都碰不到那口黑棺。”张婉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