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到百丈的距离,从他所在的位置看去,高度已不足三十丈。
“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山燢的心智已渐崩溃,望着头顶不断下沉的血云,双目发直地发出了惶惶之语。
元姜看着山燢的神情,双眉微微一皱。
身为一国之君,即便山倾也当面不更色,怎地只是一场大火就令其失了分寸。
如此心智岂能带领王国在这场战争中坚持到最后。
虽然不满山燢的表现,但作为王国百官之首,他却还是要尽力辅佐国君渡过这场劫难。
他出言提醒道:
“陛下!如今事态紧急,要不要唤醒峭君等人?”
听闻此言,山燢如同洛水之人看到一根救命绳索,双目一亮,忙不迭地道:
“对对对!我去祖庙唤醒家祖等国朝元老,或许他们有办法解决此事。”
看着城中那地狱一般的场景,太多、太重的压力让他不堪重负,山燢此刻只想将这个烫手山芋让出去。
元姜等众多朝臣望着喜形于色的山燢,一个个面露失望之色。
平素间还看不出来,这一遇到事就显露出不堪来了。
‘这样的人岂能堪当大任,他怎配当这亿万国民之主!’
这一刻,众多朝臣的心中齐齐生出了同样的念头。
正当山燢就要转身离去之时,忽地耳边听到一声清越、悠远的呼喊。
“山燢——!”
‘?’
他转过头去,看着面前众朝臣,疑惑地道:
“你等何人呼唤与我?”
见众人面上露出面面相觑之色,瞬间醒悟过来。
面前诸多臣子又岂敢呼唤自己的名字,而天下间敢于这样呼唤自己的,也唯有那一人了吧。
山燢不由得将头转向东方。
这时那悠远如同磬击筝鸣的声音再次响起。
“山燢——!”
山燢心头一凛,望着东方沉声道:
“可是国师唤我?”
元姜等人这才从惊诧中醒悟过来,竟然是国师在与国君说话,只是为何自己等人却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想到国师那玄妙莫测的手段,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国师肯在此刻传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国师要对面临的困境出手相助,元姜等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山燢。
“山燢,速回朱雀大殿,取粟米穗苗激活殿内法阵!”
张克的语气中有着浩荡的威严,及不容反抗的坚定。
山燢登时有种国师就在自己头顶,并瞪眼注视着自己的感觉,不敢有一丝迟疑,快速返回朱雀大殿。
而元姜等人也从山燢的动作中看到转机,当即一齐紧随其后进入殿中。
山燢入殿后,直接来到王座之旁。
在王座的背后,一座长方形的青玉石台垒垒而立,台上摆着一方金盘,在金盘里则供奉着一穗‘粟米’。
这穗‘粟米’就是当年张克神魂蜕变之时,心有感悟之下无中生有而出的那一穗‘粟米’。
由于此乃神迹,自立国之日起,便被供奉在青玉石台上接受臣民拜祭。
每逢‘立春’之日,王国国君都会亲自捧着这穗‘粟米’向上天祭拜,祈祷一年的风调雨顺。
朱雀王国立国初期,朝臣在殿内议事时是不会向国君见礼的。
山峭在成为国君之后有感臣民与自己对话时没有约束,令自己威仪有损。
为了让臣民向自己参拜,山峭故意将王座立于‘神迹’之前,这样当臣民拜祭‘神迹’时,便会向国君加以参拜。
当时这一项举措没少膈应朝臣,石熊、风九树等人不愿向山峭弯腰,等王国局势平稳之后便相继辞去职司,闭关苦心修炼‘三脉七轮观想法’去了。
等山峭之后的国君继位,向国君参拜这一礼仪也就自然而然地继承下来。
此刻,山燢快步来到青玉石台前,先是快速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抬双手将金盘中的一穗‘粟米’拿起,转身走下台阶。
朱雀大殿的格局是早年张克设计的,其形制与‘先天一气南宗’的‘凌霄殿’大致相同。
同样是王座坐北朝南高居于上,下列三十三石阶,其下则是平整光洁的地面,左右各有九根蟠龙石柱矗立。
大殿台阶下的正中则有一座八卦形法阵,法阵离地六尺六寸,由分属不同属性材质的灵材构建。
在法阵的中心,黑白两色的阴阳鱼游走于黑白之间,甚是玄奥。
此法阵有何用处其实山燢也并不知晓,但在他继任国君之位时,上代国君也就是他的父亲成告诫过他。
法阵是用来承载‘神迹’的,不过未得允准之时,不可加以尝试。
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