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李嬷嬷的样子就知道事儿没成。
脸上没有李嬷嬷那么气愤,倒多了几分兴致。“苏氏没上当?”
李嬷嬷说道:“没有,不但没有出手相帮,还开口助了那登徒子,这样的人不适合咱家王爷。”
太皇太后听完李嬷嬷的叙述,挑了挑眉:“听说那苏氏极其聪慧,是不是看出蹊跷了?我就说你这法子不好,肯定成不了,这次信了吧。”
李嬷嬷有些犹豫的说道:“应该不会吧,我们虽然是临时起意,可苏氏也是偶然出门,她不会觉察到什么的。”
探听到苏氏出门后,她们才决定弄个卖身葬父,结果万万没想到。
看来想要接近苏氏,还要费些心思。
“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头发花白的老嬷嬷对着年纪相仿的主子喊小姐,画面太过诡异。
不过屋里人没人觉得哪里不对,李嬷嬷从小跟在主子身边,在宫里时还要忌讳着些,如今人在外面,早就改回了当年的称呼。
太皇太后手指点了点额头,若有所思。
“你看我的!”
……
苏慈第二天便出了青州,打算去花昔城,离十月十八没有几天了,她这身子原本想在青州多留几日,谁成想出了这个岔子。
这次没有走走停停,马车有目的的向着花昔城赶,速度快了不少。
忽略掉路上重重奇葩意外,还是很顺利滴。
这天傍晚,苏慈被春水搀扶进歇脚的客栈,苏慈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脸色苍白的像白纸。
连日奔波,身子早就不堪重负,到底是不如从前。
春水忙进忙出,又是端水又是拿药,又让客栈伙计提了热水,给苏慈沐浴。
一通折腾下来,两人都很累。
“春水,你去歇着吧,别太累了。”
春水摇头:“奴婢不累,奴婢还要守着主子,不然奴婢不放心。”
苏慈说道:“只是有些累而已,不妨事的,你快去休息。”
楼下一阵嘈杂声传来。
春水看着苏慈:“不会又出事了吧?”
苏慈眼神晦暗:“不管出什么事,只要不关我们的事,不要随意插手。”
春水说道:“是。奴婢出去瞧瞧。”
没一会儿回来说道:“是个赌徒老爹,为还赌债卖媳妇的,没啥大事,主子安心歇息。”
苏慈笑了笑:“这是第几个了?”
春水掰了掰手指,说道:“第四个。”
“第一个是昏倒在路边的妇人;第二个是自卖自身的母子三人;第三个是从青楼老鸨手里逃出来的小娘子,今天是第四个。”
苏慈噗嗤笑了:“明日就该是山匪拦路了吧!”
春水也笑了:“奴婢看着也快到山匪了。”
主仆两人笑闹着,丝毫不注意外面的情况。
自从在青州城里遇到卖身葬父的后,他们就时常遇到这样的戏码,也不知谁这么有毅力,能持之以恒的给她们身边塞人。
看苏慈是个女人,想要她一时心软,能把人给留下,却不想苏慈偏不上当,就这么看着一场场的闹剧由开场到最后不了了之。
果然,外面的声响没得到苏慈回应后,慢慢没了声音。
第二日出发赶路,奇怪的是一天里无事发生。
第三日依然如此。
一连过去三天,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就在苏慈以为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时,山匪出现了。
前方路上一行人踉踉跄跄的狼狈跑过来,苏慈从窗口往外看去,这些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吃奶的娃,看着与之前的那些完全不同。
苏慈皱了皱眉,让赶车的车夫去打探一下情况。
车夫拦住一个老汉,老汉正跑不动想放弃挣扎了,正好喘口气。
两人说了几句,车夫了解个大概。
“主子,前面的青峰山上有马匪,这些人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昨夜里马匪潜进村子抢粮食,这些人都是从村子里逃出来的。”
苏慈问道:“前面是青峰山?”
车夫说道:“是的,青峰山上的确有山匪,这几年搜罗的人手不少,是块难啃的骨头,当地官员连年清缴,却不见成效,猖狂的很。”
苏慈冷笑:“是清缴无效,还是官匪勾结?真若是想清缴,他们的队伍再精壮,能挡得住朝廷的铁骑?”
东雍国的官场乌烟瘴气,身为地方官吏,更是有恃无恐,这些人各自为政,勾结山匪一点不意外。
只是,倒霉的是老百姓罢了。
逃跑的村民们看到她们的马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陆陆续续的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
一个妇人怀里抱着的奶娃娃,哭嚎不止,无论妇人怎么哄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