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花见林深一脸震惊,担心露馅,解释道:
“当时那人牙子就说他家务活样样精通,所以卖得贵些,我想你应该不喜家中人多,所以就想着买一个什么都能干的下人”
黄梨花低头说着,不敢抬眼,因为她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心虚和慌张,
不知道为何,她并不想让林深知道她去过黑市,也不想让他知道五十是黑市买回来的;
但一个谎言一旦说出来,就要编无数个谎言去圆了它,她现在已经深刻领悟了这句话了。
林深沉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黄梨花,她没有说真话;
不过看她那心虚得不行,又胆小的样子,隐隐还透露一股可怜样的气息;
他无奈扶额,忍住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冲动,
轻声应了声:“嗯”
黄梨花见他不再问关于五十的事情,心情一下好转,没过一会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话,
一会说到茶楼遇到的霸王餐客人,一会说道考场门口遇到的陈昊夫妇,一会得意说道买下这架马车时不知道怎么带回家,最后让老板安排了小厮把马车带了回去....
明明只三天不见,她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他好像也听不腻...
对面的林深静静地听着她讲话,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虽面上仍是一脸淡漠,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
解试结束,学堂还会开课,林深除了温书,偶尔还会去茶楼帮忙;
一开始黄梨花是不愿意的,她担心莫桦会过来,两人会碰面;
但是一连好几日,都不见莫桦来茶楼,这才同意林深过去茶楼;
她才知道,解试中间,考生不得离开考场;解试结束之后,在放榜前,考官以及相关人员都不得离开考场;
所以这段时日是见不到莫桦的。
在阅卷房中,
七八名考官在一个室内,最上方坐着此次主持解试的两位主考官,一位是前几日才从洛都赶来的礼部左侍郎,还有一位是陕地学政;
底下的官员从晨色渐起之时便入了室内,吃食都由专门的人送进来,无故不得踏出房门;
突然,底下的一个考官连连惊叹,引得旁边的人都侧目而视,不由地凑前去看:
“是不是遇到极佳的考卷了?”
一般只有在遇到了论点论据极好的卷子的时候,考官才会如此惊叹,大家也好奇,想要目睹一番;
毕竟往年陕地也是个经常出才子的地方,有几个才华横溢的考生也是正常;
谁知那考官却摇摇头:
“非也”
随即他将考卷在桌子中间摊开,大家都能看到;
继续道:
“这张卷子论点平平无奇,观点没有什么新意,但是他的遣词造句,前后衔接,相当得准确,可以说每个词语,每句话都用得恰到好处”
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句:
“可惜了,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论点可以脱颖而出”
大家纷纷拿起阅览一番,频频点头,这些举动引起了上面的主考官的注意,礼部左侍郎闻显皱眉问道:
“何事如此喧哗,阅卷室需要时刻保持安静”
底下的考官见状,纷纷安静了下来,将那卷子递回了最初的那名考官;
闻显见状:
“将那卷子呈上来,我看看”
他拿到卷子的时候,通篇阅览了一下,字体工整,叙述顺畅,意思表达明确,字词使用几乎炉火纯青,只是。。。
这考生对考题的理解实在太过浅显,完全不是可以合格的标准,虽说用词得当是加分项,但是毫无思想见解,再流畅的卷子也不会通过;
他眸眼闪过一抹异色,能够这般遣词造句之人,思想怎么会如此浅薄?
随即遗憾摇摇头,将卷子递给了刚才那位考官,对方接过卷子后,有些犹豫问道:
“闻大人,这张考卷您怎么看呢?”
闻显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卷子,淡淡回道:
“这张卷子对考题的了解以及思考太过肤浅,未达到合格的标准”
那位考官拿过卷子之后将它放在了“不通”的卷子上面,只觉得可惜,若是能够再深入一些,这张卷子当得前三名;
只可惜现在连合格都难,真是浪费了那般好的笔墨。
三日后,解试便揭榜了,林深本不欲去看榜,黄梨花一早就兴奋地起来,带着林深出发;
这次有了马车,两人很快便到了考场门口的揭榜处;
黄梨花一行一行地看,但是都没有林深的名字,她看向林深,见他也不甚在意,拉着他就准备离开了,却有人叫住了他:
“林深,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