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花一下站起了身子,将鬓间落下的发丝统统挽到了耳后边,
本想斥责林深不能如此,却听他这样的说辞,又觉得若是责备好像自己小题大做了般。
遂只能将话收回,有些不自在道:
“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小梅也真是的,头发都梳不好。”
说完后便又立即道:
“我替你去定制几件衣裳吧,想来参加宴会应该用得上。”
她转身便要离开,却发现林深拉着她的袖子一角,她抬头,只见他垂眸,低语道:
“嫂嫂能给我做个香囊吗?我看...别家的公子都有。”
林深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委屈,此时低头扯袖的样子就像个同长辈要东西的孩子,
见此,她心中刚升起的异样消去了一些,问道:
“是洛都的公子都有吗?”
林深点点头,随后又补了句:
“若是嫂嫂没空就算了,嫂嫂这么忙,我.....”
“有空。”
黄梨花想到他从小便没了母亲,后来没了父亲,最后连大哥也走了,这些贴身之物也没人给他置办。
她这几年总是忙于生意,都忘了,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也是会有比较的,不能只是给钱了事。
思及此,她目光又柔和了下来,刚才的旖旎氛围已然不见,她转身轻抚了两下林深低下的头,说道:
“是我这几年太忙了,都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有什么需要嫂嫂做的,你可以直接同嫂嫂讲,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定不会让你在那些洛都公子面前下了面子。”
林深闷闷应了声:
“嗯,多谢嫂嫂。”
黄梨花离开的时候背影全然没了刚才的凝重,只想快点去准备香囊,心里想着再整点别的东西,好让林深能在宴会上能更风光一些。
林深看着黄梨花匆匆离去的背影,右手撑着半脸,幽深的眸眼情绪晦涩不明,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戳着书角,迟迟未翻页。
......
黄梨花从书房出来之后,便直接去街上采买了香料,并裁剪了布料,小梅见她都亲力亲为,问道:
“夫人,这些你拖下人买就好了,怎么还亲自上街买这些东西?”
“阿深第一次同我要了个香囊,我想自己给他置办这些,放心些。”
“那...少爷有没有说为什么突然要香囊了?”
黄梨花走到一间玉石铺子,边进边说道:
“他说是洛都的公子哥都有。”
说到这个黄梨花心情便有些低落:
“阿深向来不喜攀比,这次恐怕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了,才会开口要这个,是我平日里太疏忽他的感受了。”
小梅却听得有些不对劲,她想到有一次出来替夫人采买东西的时候,在一条巷子里看到少爷一个人手挑三四个人,
那几人刚才还在嘲讽少爷,下一刻就全趴在地上求饶了,那架势不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
于是说道:“可是少爷不像是会被欺负的人,他往日可都.....”
还未说完,黄梨花就摆手:
“你不懂他,他小时候时常被欺负,都默默不做声。”
随后轻叹了口气:
“他性格这么柔弱,将来进了朝堂可怎么办呢?”
黄梨花的话让小梅嘴角微抽,欲言又止;
最后小梅放弃了,她还记得那日少爷将那几个挑事的男子打趴下之后,扫了眼她,只冷冷道了一句:
“若是嫂嫂知道了,他们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当时她看着那地上几个趴着都动弹不了的人,狠狠点头,生怕那带血的拳头下一刻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位夫人,可是要挑玉镯还是玉戒?”
铺子里的掌柜走了过来问道。
黄梨花想了想,指了指摆在那里的玉器,问道:
“你们这洛都的公子可都戴这些?”
掌柜的朝着她指的地方看去,笑道:
“夫人若是替家中男子置办,可来这里一看。”
黄梨花被掌柜带到一个柜子处,那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玉器,有腰挂玉牌,拇指玉戒,还有玉珠串子......
看得眼花,黄梨花想到香囊的收束,便问道:
“可有小巧一些的,用来做香囊口的。”
“那便是这个鸳鸯玉了,一玉二色,一共两颗,可作为封口的珠子。”
听到这玉的名字,黄梨花有些犹豫:
“这鸳鸯玉可有什么含义吗?我这并非送给我家夫君的。送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那掌柜的一听,刚才还想着的说辞便改换了,说道:
“可是送家中小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