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陡坡上颠簸,盘山的公路蜿蜒曲折。
韩暮雪靠着车窗,失神看窗外单调的景致,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的遗物。
天气湿冷,天色昏沉,给山色蒙上一层神秘又压抑的面纱。
终于,车攀上了山的最高层,得以行驶在平稳地带,凌子越暗自松口气,心里奇怪着,今次的路面如此湿滑,轮胎几次打滑,抓地不稳差点出事故,也不知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
“全体村民注意了,为了配合蓝色幻境项目的施工,为了保障工程的按时交付,即日起,全村间歇性供电供水,晚上九点到早上六点断水,白天六点到晚上七点断电,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刚进村就断电断水?”
车子还没进村,两人就在村头的扩音里听到通知,凌子越皱起眉来,闻到了一丝猫腻。
“什么劳什子狗屁的工程,钱没看到,狗比倒灶的事儿倒是挺多,断电断水?老子没电怎么看片子??你们这帮子忘八蛋,狗东西!”
通知一出,这个闭塞的小村子马上就乱了,哪还有往日的宁静,铁锹,锄头,菜刀,叮叮咣咣,呜呜泱泱的人群很快凝成一股势力,朝着村子前头气势汹汹杀去。
“搞不好要出事了!”
本性使然,凌子越不可能坐视不管。
韩暮雪扯着他的胳膊,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不要去。”
凌子越执意前往。
”这事你管不了。”
韩暮雪劝阻。
”不是不管,我们人单力薄,处理不好容易出问题。”
“这个地方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村民。”
凌子越望着韩暮雪担心的眼神,冷静了些,仔细咂摸着她的话。
”你是说这个村子有问题?”
韩暮雪点点头,拧眉分析。
“你看他们举在手里的农具,明明很旧了,上面连一点泥垢都没有,握把也都是干净的,手也不糙,反而白净,这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农民?
你再看看他们的衣裳,领口都穿卸了,油腻的很,都是污渍,隔着几米都能闻到酸臭味儿,可见是四体不勤的,连个人卫生都丝毫不在乎的人,为什么偏对手里的农具爱护至此呢?”
凌子越了然,扬扬眉,脸上没有危机感,反倒是有些喜色。
“干什么?入狼窝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韩暮雪有些疑惑。
“我熟悉的神探老婆又回来了。”
他亲昵点了下韩暮雪的鼻子,找到了五年前,久违的恋爱的感觉。
韩暮雪哭笑不得,很快又收拾心情,叹了口气:“走吧,接下来我们行事都要小心些。”
凌子越四下张望,听韩暮雪这样一分析,他表情凝重起来,下意识抓起韩暮雪的手。
“怎么了?”
“这里不安全,我抓着你才放心。”
“嗯。”
韩暮雪并不反驳,她明白凌子越在这方面的执拗跟霸道。
“你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么?”
这一帮人纠结闹事,几乎是倾巢而出,村里人声熄落,零星几声狗叫,都是有气无力。
“这里好像没有女的。”
凌子越发出了第一声疑问。
“那里有问题。”
韩暮雪随手一指,两人很快就注意到某一处墙根的泥明显与周遭的不同。
凌子越走上前,试探着曲起手指敲了敲,的确是空心的。
“刚干不久。”
韩暮雪也上前弄了些许泥,两根指头捻了捻,很快得出结论。
“还有血腥味儿。”
“是吗?”
听闻韩暮雪的这个判断,凌子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也抠了些泥在手里,凑近去闻。
“不对。”
韩暮雪凑近了去观察这奇怪的墙面,那些若有似无的气泡大大小小,韩暮雪甚至能感受到它们的挣扎起伏。
不会是……
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慌张地贴在这墙面上,细细聆听了一会。
很快她就发现了异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
韩暮雪的一反常态让凌子越也有些慌了。
“快,里面有人!!”
听了一阵,她惊呼起来,找一切就近能够找到的工具,开始刨墙砸墙。
“干什么的?”
两个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被发现了。
凌子越停下手,借着不算亮的天色,看清来人是个干瘦的老头。
“我们来找人的。您认识王友贵么?”
韩暮雪停下手,走上前来,站到凌子越跟前,朗声与这可疑的老头对话。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