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剃度在我大秦与杀头没有分别。”
室利防道:“预想修得正果,唯有了断世间尘缘,静心向佛,不剃度,便说明尘缘未了。”
胡毋敬道:“使节的意思欲要我大秦子民断绝所有的亲情关系,天天念那晦涩的经文,真是荒谬至极,还有那了断什么七情六欲,不近女色,我大秦有句俗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敢问使节,贵国子民不近女色,如何繁衍,难道欲要让我大秦同贵国一道,断子绝孙吗,既然连子孙都没有,也配谈民生,仅凭戒律,便已说明,使节不是来传法的,而是蛊惑人心,欲要亡我大秦!”这个帽子扣的很重,当即便有大臣附议,甚至要求将室利防拉出去处死。
室利防不卑不亢道:“将佛法立为国教,并不意味着所有子民都必须断绝尘缘,如此做会令佛法能够在贵国得到更快的传播,只要子民心中有佛,便可使民心向善,大人说的未免有些片面了。”
胡毋敬道:“使节认为我大秦民生凋敝,我想问问使节,何谓繁荣景象,难道贵国人人念经,便可以当饭来吃吗,百姓不去耕种劳作,我可看不出贵国能有什么繁荣景象?”
室利防道:“佛法也鼓励百姓去耕种劳作,劳作便是善事。”
“但使节方才好似要建立寺庙,不单要供奉佛像,还要养一批佛家弟子来传法,那么这批人日用花销如何而来?”
“靠信奉的人来布施,为他们积攒福德。”
胡毋敬呵呵笑道:“看来这佛教只不过是让人去做不劳而获的乞丐?”众人闻言,皆是嘲笑之声,就连嬴政也捋着胡须,看着热闹。
室利防道:“这自然不同。”
“有何不同?”
室利防道:“乞丐心中无佛,且不能度化布施者,使人向善。”
胡毋敬道:“难道念一段经文便可以度化,那好,使节你来度化我如何?”
“大人心中无佛,贫僧自然度化不得。”
“那使节看看这大殿之内,谁可以被度化?”
室利防看了看四周,露出无奈之色,摇头叹息道:“诸位执迷太深,岂能听一段经文便被度化的道理。”
李斯上前道:“使节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即便做错了事,只要了断尘缘,用心悔悟,也可修成正果,是也是不是?”
室利防双手合十道:“正是!”
李斯道:“若是如此,那寺庙岂不成了那些罪犯死囚的避难所,只要躲进寺庙,便可逃过罪责,这样一来,民心如何得安,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室利防道:“这一路听闻,贵国的律法严明,敢问民心得安了吗?”
李斯道:“律法是国之根本,民之保障,唯有严明的律法方可约束那些邪恶、贪婪之心。”
不得不说,室利防面临的是一群能言善辩的众臣,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有至少十几张嘴在等待着他,而且,双方文化的差异太大,若想从上层去传播佛法,实在是寸步难行。
至于嬴政心中早已有了定数,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西方的佛法,更不可能认为西方的摩揭陀国要比如今的大秦昌盛,令群臣议论,无非是取取乐子而已。
室利防感慨道:“贵国的君臣执念太深,不存善心,苦难会接踵而至。”
这句话说完,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群臣的眼中看着的是即将要死去的人,侮辱陛下可是死罪,何况这与诅咒没有分别,谁也没想到这西方的使节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无障也皱起了眉头,看向室利防,徐市睁开眼睛,呵呵笑了起来。
“大胆使节,竟敢冲撞陛下,来人啊,将他拖出去斩了!”这话便是从御史大夫冯劫口中喝出。
嬴政的脸色也变了,他许久没有听过这样不要命的话了,再没心情听下去,喝道:“就按御史大夫的去做,拖出去斩了。”
听到命令,当即便上来十几名带剑护卫,用绳索来捆室利防和两名随从。
室利防沉声道:“贫僧乃摩揭陀国使节,若是秦皇将贫僧处死,那么两国必会兵戎相见,望陛下三思!”
群臣齐声喝道:“杀!杀!杀!……”唯有杀了这嚣张的使节才能彰显秦国的国威。
四名护卫将室利防和两名随从捆住,缺拉不动,室利防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峰,‘崩……’绳索断裂,护卫尽数飞了出去。
群臣大惊慌忙退开,急喊道:“来人,保护陛下!”护卫瞬间又围上来四十多人,剑指室利防,弓箭手冲了进来对准了室利防和两名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