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曼听完专家的话后心里一紧:“医生,您看用什么方法?我们试一试,总得试一试。”
专家点头:“肯定要试一试,你别说话。”
专家开始缓慢地跟顾景元对话,他说的是庐州本地话,跟新安话发音口型有些类似,顾景元能看懂一些,给了很多回应。
专家有些惊喜地对顾小曼道:“你兄长失聪九年,还能开口说话,这是很少见的,你是不是平时经常跟他说话?”
顾小曼点头:“他总是想打手势,我不跟他打,他只能说话。但是医生,我发现他说话的语气、语法都有变化,他的语言越来越简单。”
医生回道:“这是正常的,你把你耳朵长时间捂上试试,你说话就会变得小心翼翼。你兄长能坚持九年,非常不容易。”
顾小曼听得鼻头一酸,她拉紧兄长的手:“医生,要怎么治疗,我们全力配合。”
医生犹豫了一下后道:“丫头,我跟你透个底,需要很多钱,那个助听器非常贵,而且我不保证他戴上一定有效。”
顾小曼急道:“如果助听器没有效果,不能做电子耳蜗吗?”
医生惊讶地看着顾小曼:“你还知道电子耳蜗啊,我们现在还没有那种技术。”
旁边的谢云舟心里一紧。
顾小曼猜测电子耳蜗肯定还没传入国内,她打岔道:“哦,我不懂,我在外头听人家说的,可能瞎扯的。”
专家没有计较她的话,找来一些测听力的仪器,慢慢测量顾景元的耳朵。
情况很不好,一点反应都没有。
专家对顾小曼道:“丫头,你做好思想准备。我这边有个实验用的助听器,你要不要给他用一下?”
顾小曼毫不犹豫点头道:“我要!”
医生点头:“那我们先试试。”
顾小曼心里有点激动,带着兄长跟医生去了间小屋子。
当顾景元戴上那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时,他微微侧了侧头。
医生跟他说话,他仿佛在追逐声音一样。
医生对顾小曼道:“你喊他。”
说完,医生伸手捂住了顾景元的眼睛,不让他读唇。
顾小曼对着他耳朵喊道:“哥!”
顾景元仿佛惊了一下,他对这个声音刺激是有反应的。
医生的眉头紧皱,他又对顾小曼道:“你问他,你刚才喊哥他能不能听见。”
医生松开遮挡顾景元眼睛的手,顾小曼问兄长:“哥,你能听见吗?我刚才喊你。”
顾景元没有说话,他的头一直在微微转动,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
医生沉声道:“他应该是能听见声音,但是他已经分辨不出声音了。”
顾小曼紧张地问道:“医生,什么叫分辨不出声音?”
医生叹了口气后道:“你现在说话的声音,对他来说,和外面的风声是没有区别的,都是噪音。他无法分辨他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他耳朵听到的声音和他大脑里的文字语言失去了联系。”
顾小曼懂了,兄长戴上这个东西,能听到微小的声音,而且他还分辨不出来他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她呆呆地看着医生:“医生,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
医生实话实说:“看悟性,如果你非要给他戴这个,他需要重新开始学语言,会非常困难。好在他没有完全丧失语言功能,应该学起来应该比大部分聋人都快。而且,他的听觉神经受损比较严重,戴上助听器听到的声音也比较小。”
顾小曼的心突突跳起来,她强行按下自己内心的焦虑:“医生,如果努力学,他还能重新学会吗?最后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
医生给的答案模棱两可:“最差的结果是他学不会,始终听不懂外头的声音是什么意思,那这个助听器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只是个噪音传声筒。最好的情况是他悟性强,通过读唇慢慢区分听到的声音,像婴孩学说话一样慢慢学,最后能学会一些,但肯定是不如正常人的。”
顾景元看懂了一部分,他一把抓住妹妹:“小曼,我学。”
顾小曼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点头:“好,我教你,你好好学。”
医生取下了顾景元耳朵上的东西:“能听到一些,说明他的听觉神经没有全部坏掉。你先跟我来。“
医生带兄妹两个出来,坐在那里问顾小曼:“你们是农村来的?”
顾小曼点头:“是的。”
医生略微思索后道:“丫头,现在有两个方法,一是我帮你们买助听器,但是价钱比较贵,单只就要一千二,好处是他立刻就能听得见声音。二是我先给他开些药,有助于恢复神经功能损伤,如果有点效果,后面再戴助听器,听到的声音大一些。第二种方法的好处是不急着买助听器,你有时间去筹钱。”
顾小曼犹豫起来,她当然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