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班的时候,顾小曼看到了被偷过钱的陆志豪。
陆志豪平时在班里像个隐形人,师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脏活累活他从不拒绝,还给师傅们刷鞋子。
顾小曼平时不管这些闲事,因为现在的师徒关系就是这样,你想学东西,就要把师父伺候好了。
陆志豪正规的四年中专毕业,虽然理论比班里老师傅学的多,但现场设备那么多,没有师傅们提醒,想拧个阀门都不知道去哪里。
看到顾小曼,陆志豪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小声道:“顾小曼。”
顾小曼温声道:“没事了吧?别担心,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找我们。”
陆志豪低着头道:“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以后发了工资要藏紧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钱在哪里。”
陆志豪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没事的,你去忙你的。”
陆志豪道谢完之后就走了。
贱人老汪又来撩事:“小顾,你们给他钱了?”
顾小曼实话实说:“不是给钱,是帮助有困难的同事。”
“哟,果然是干部家庭里的孩子。下回我有困难,你们能不能也帮帮我啊?”
顾小曼瞥他一眼:“汪师傅你有什么困难啊?口腔溃疡犯了?”
旁边有人开玩笑:“老汪说话说快了,咬到了舌头。”
旁边戴眼镜的卢红霞看向顾小曼,小声问道:“小顾,你们给他钱了?”
顾小曼笑了笑:“红霞姐,我没给钱,云舟帮了他二十块。”
卢红霞笑起来:“谢云舟一直很大方,我听说他经常帮人家。”
顾小曼开玩笑道:“穷大方,现在没钱吃饭,还要我接济。”
陈美开玩笑道:“小曼有钱,你买料子眼睛都不眨。”
旁边老汪的眼睛闪了闪。
王萍飞速地看了陈美一眼,卢红霞推了推眼镜。
在整个龙湖电厂,人人都知顾小曼是谢家儿媳,她要是太有钱,人家纪委闻着味儿都要来查。
顾小曼笑着回道:“挣钱可难呢,我以前为了一个月二十块钱,去给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擦屎擦尿,每天闻到的都是屎尿味儿。”
王萍在一边抬轿子:“小曼,你还干过这苦活儿啊。”
顾小曼叹口气:“还说呢,那时候我是真穷啊,要攒钱给我哥买助听器。”
贱人汪笑道:“小顾,你现在好啦,掉进了福窝里,以后吃不完用不尽。”
顾小曼笑着回道:“汪师傅说得对,我要感谢国家感谢党,让我生在了这个好年代,我可以上学,可以考大学。我还要感谢我的教授们,是他们带我翻译了好多国外技术资料和文学着作,带我出国长见识,不然我哪能挣稿费呢。我爸的钱养家都不够,我哥工资低,云舟手里散漫存不住钱。哎,我谁都靠不住,只能自己挣钱花。”
卢红霞又推了推眼镜:“小曼,听说你外语非常好?你怎么学的啊。”
顾小曼笑问道:“红霞姐,我最开始也不敢说,后来大着胆子说,多说几次就会了,就跟说话一样。我在国外的时候,我感觉我说的比一些老外都好。”
卢红霞有点跃跃欲试,顾小曼看出她的意图,张口就开始用外语跟她说话。
卢红霞憋红了脸,磕磕巴巴地开始回应她。
两个女生在控制室里说外语,贱人汪觉得无趣,端着茶杯走了。
陈美坐在一边听顾小曼和卢红霞对话,听着听着她就听不懂了。
她想起前一阵子顾小曼跟乔青崖学锅炉理论知识时的场景,乔青崖惊讶于顾小曼的悟性和理解力。
当然,顾小曼不白学,她也有回报。
乔青崖唱歌的时候需要和声,顾小曼能跟他和。乔青崖的乐器,谢云舟让顾小曼随便玩,不能离开学校社团就丢了新学的乐器。连乔青崖练主持人普通话的时候,顾小曼都能纠正他的发音。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谢云舟都在场,陈美也在。
谢云舟三天两头请乔青崖吃饭喝酒,请乔青崖务必倾囊相授,他似乎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对象和乔青崖一起弹琴唱歌。
陈美心里酸酸的。
她发现自己除了外貌可以和顾小曼拼一拼,其余哪方面都拼不过。
乔青崖经常跟她说,小顾真有才。
陈美告诉乔青崖顾小曼在班里不刷碗,乔青崖理所当然道,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啊,不刷就不刷呗。
陈美十分气愤,可也没办法,连贱人汪在顾小曼那里都没讨到个好,更别说她了。
卢红霞非常兴奋,她来参加工作两年,第一次遇到这么优秀的女生。
在顾小曼没来之前,卢红霞是运行一姐。不管是考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