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过期牛奶:“这些就是我昨天出门买的,买一次可以撑一周。”
“‘昨天’买的?”凌宸接话,“那你‘今天’没有出门吗?”
“当然没有啊。”戴亚男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我今天一醒就看到你们在搬家,又被你们叫过来吃火锅,哪有时间出门啊。”
“你每天赶稿昼夜颠倒,吃饭和作息都这么不规律,家人朋友不担心吗?”
“他们担心啊,所以我干脆不告诉他们。”戴亚男回答,“他们都了解我,我赶稿时最烦别人打扰,所以我手机直接关机,在写完前谁也不见。”
她的一整套逻辑无懈可击,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之处。
贺今朝干脆破罐子破摔:“相逢即是缘,我们来自拍一张吧。”
凌宸:“……”贺今朝真是疯了——除了胶卷相机以外,任何电子设备都记录不下他的身影。贺今朝想通过自拍的方式,让戴亚男注意到他和她并不存在于照片中。
一听要拍照,戴亚男赶忙捂住脸:“自拍就算了吧?我今天没有化妆,还穿着睡裙,太丑了,不上镜。”
贺今朝努力游说:“没关系,可以P。”
在贺今朝的强烈要求后,戴亚男还是勉强同意了他的自拍请求,她想,凌朝长得和贺今朝那么像,她可以蹭一张合影发到朋友圈里,给同学们秀秀,让她们好好羡慕一番。
于是,凌宸举起手机,调到自拍模式,按下了快门键。
只听手机咔嚓一声响动,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快给我看看!”戴亚男期待地说,“要是拍的好看,我就发给我妈看。”
凌宸谨慎地把手机递给她,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照片里,仅有凌宸一人坐在火锅旁,小桌上摆着三幅碗筷,另外两幅碗筷前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没想到的是,戴亚男对着那张空荡荡的照片毫无任何惊惧之色,反而认真点评:“哎呀,我最近作息真是太混乱了,居然长了这么大的痘痘,黑眼圈也好重。”
凌宸:“?”
她是怎么对着根本没有自己的照片,看出自己长痘痘了?
……
这顿乔迁火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席间,凌宸和贺今朝想了各种办法试探戴亚男,想让她注意到自己并非活人。可是,她总能用新的理由解释现在的种种不正常。
火锅结束后,戴亚男又飘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码字(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根本不用打开房门!),只剩下凌宸和贺今朝相视苦笑。
“没想到她忘的这么彻底,完全不记得自己在买完牛奶之后,又出门了一次,而且还死在了外面的某个地方。”凌宸靠在桌旁,沉思许久。
她是自杀,亦或意外?这一切都没有头绪。
贺今朝在当地公安局的网站上查找了最近一个星期的公告,可是并没有找到“无名女尸”的相关新闻。
“我想到了。”贺今朝忽然说,“我们真是兜了个大圈子,就算她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但是有一个人肯定记得。”
“谁?”凌宸没跟上他的节奏,“她又没有舍友,亲人又很少联络,谁会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贺今朝:“我们可以问房东——我记得咱们刚搬进来的时候,房东阿姨说过,她这套群租楼配备了24小时安保设备。”
“!!”凌宸说,“你不早说!”
两人立刻直奔一楼。房东阿姨的屋子就在楼道刚进门处,那里既是她们一家人的住处,也是群租楼的门房。不管是外卖还是快递,都会送到这里来。
他们抵达时,房东阿姨正躺在摇椅上看一档家庭婚姻调节栏目,看得十分入迷。她的泰迪犬趴在她的膝盖上,悠闲地打着鼾。
凌宸停步在门外,扬声问:“房东阿姨,这里的摄像头在哪里?”
房东阿姨对这个包下了一整层的年轻人印象深刻,她从摇椅里坐起身子,看向他:“什么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凌宸重复,“你之前不是说,这栋楼有24小时安保设备吗?”
“哦,你说24小时安保啊……有是有,但不是摄像头。”
“?”
房东阿姨拍了拍怀里泰迪犬的屁股:“是它。”
泰迪犬:“汪!”
凌宸:“……”
他转头看向贺今朝,带着最后一丝期待问:“你能从狗脑袋里调取它的记忆吗?”
“很遗憾,”贺今朝哭笑不得,“我是鬼,不是神仙,你下次许愿的时候许个我能实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