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很大,易年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感觉的到,那时和龙桃两人进城之后,易年便被京都的繁华迷了眼,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地方。
从南城门进来,走了很久,问了路人才找到周晚的家,在上京城的东北角。
而入城时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街北方尽头,便是整个北祁最重要的地方,北祁皇宫。
易年没去过,也没往这个方向走过,周晚带着自己和龙桃在上京闲逛的几天也没有来过此处,毕竟这不是游玩之地。
易年坐在车中,看着对面的二皇子,有点奇怪。
皇宫里的御医应该很多,医术高明的更是不在少数吧,自己只是一个江湖郎中,虽说师父医术高超,可毕竟自己从医的时间还短,能救秦怀素,那也是亏了青光的帮助,而他却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真的只是为了给皇帝瞧病吗?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易年看着秦怀素,而此时的秦怀素也正看着易年,半晌,问了一个令易年十分意外的问题:
“你真的不是四弟吗?”
易年听见这个问题,笑了,先后两次的澄清,加上自己师兄的撑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会说易年是那什么四皇子之类的话了。
可不想,再次问出这个问题的竟然是秦怀素,不过看着他现在十分不对的情绪,也没烦,说着不是。
秦怀素问着为什么,易年笑着回答,不像啊。
秦怀素听见易年的答案,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说着是啊,不像。
而后便不再多说,只是吩咐车夫快点。
马车更快,北祁皇宫已经近在眼前。
到了城门,易年没有出去,也没向外看,秦怀素从帘子里拿出在晋阳军营拿过一次的令牌,守卫立马放行,马车又在宽阔的皇宫里疾驰。
易年第一次来皇宫,心里很新奇,想着拉开帘子看看,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合适,便老实的等着。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秦怀素下车,易年也跟着下来,二皇子在前,示意易年跟着自己。
出现在易年眼前的是一座很宏伟的建筑,雕梁画栋,气势磅礴,易年只看了一眼,就能感觉到比周晚家气派多了。
门口两排守卫,腰挂弯刀手握长枪,见易年跟着过来,立马将他拦下,看着架势,是要搜查易年带着的工具药箱。
秦怀素看见,大喝一声,放肆,这是我请来的人,你们是信不过我?
守卫听了,忙说着不敢,收回拦着易年的长枪,恭敬的送着二人进去。
二人进屋,易年看见两人,一人威武挺拔,还有一个微胖的青年,也一同站在床前。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秦怀素拉着直奔床边而去。
到了床头,秦怀素对着床上躺着的老人说道:
“父皇,人带来了”
说完,安静等着。
床上罩着白纱,易年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人影,具体的长相看不出来,不过声音很虚弱,说着,嗯。
费力的挥了挥手,二人退开,走到不远处,安静站着,看着易年。
秦怀素看见皇帝的动作,对着易年点了点头,站到了两人身边。
不用想也知道,这二人应该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易年上前一步,坐在床边。
从小没人教过易年见到君主时的礼仪,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能看见这当朝帝王,现在只能按着平时给人瞧病的方法,坐下后,轻声说着,伸手。
而后,一只满是皱纹的苍老大手从白纱后伸出,易年左手扶住,右手二指轻点腕间,而后微微侧耳,安静听着。
脉象虚弱,时有时无,内府跳动艰难。
少时,易年通过脉相诊断,这是油尽灯枯之相,无病无灾,只是老了,太老了。
犹豫了下,背对着三人,手指青光极暗,慢慢在皇帝体内巡游。一周之后,易年收回青光,想叹气,又觉得不是时候,想着将皇帝陛下伸出的手放回,把情况对秦怀素说一下。
这不是病,不能医,这是命,还剩几天的命。
就在这时,皇帝看上去无力的手忽然抓住易年,力气不大,易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没有挣脱。
而白纱里面传出一个只有易年能听见的微弱声音,问道:
“今年多大了”
“十九”
易年不知道皇帝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回着。
“家在哪?”
“青山”
“你师父让你来的上京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易年回着。
“喜欢上京吗?”
皇帝问道。
易年想了想,摇摇头:
“不喜欢”
听见易年的回答,皇帝陛下竟然笑了,易年看不见,不过听的出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