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什么?”
七夏指着苗寨,开口道:
“学这里的和平,学这里人与妖的相处方式。”
人与妖的相处方式?
自己与阿夏布衣他们几个吗?
易年听着,有些疑惑。
七夏又指了指苗寨,开口道:
“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了,只不过根深蒂固的思想束缚了你,所以即使亲眼见了,也不会往那里去想。”
说着,嘴角那一抹弧度,好看的升了起来。
易年看着,平和双眸中的疑惑成了震惊,片刻后,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
七夏的笑容,捅破了模糊了易年几天的那层纸。
看见易年的神情,七夏缓缓开口:
“不是所有妖族都有龙桃那般天赋,南屿妖族如此像人,可能只有一个解释,这里的妖族早就与人族通婚了,而且这种情况最少持续了几百年,否则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里的几个,安红豆是纯正妖族,但石头与阿夏布衣都不是。”
是啊!
如果不是遗传,那这里妖族的长相便解释不了。
七夏说的可能,很可能是真的。
来的这几天遇见的都是妖族,这点易年还是能确定的,但与苗寨的规模比起来,自己见的人太少了,最多不到二十个,没碰见人很正常。
而且血脉这种东西,几代人便会稀释,按照七夏的说法,南屿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百年,最少经历了十代人以上,就算现在没了人族血脉,这里的妖族也会越来越像人。
易年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两个身影。
一个很清晰,一个很模糊。
清晰的那个,是南昭的老祖南行一。
南屿来人,又是如此大的规模,南昭不可能不知道。
那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南屿的改变,一定有南行一的手笔!
至于模糊的那个,则是从来苗寨第一天便总听人提起的那位大人。
阿夏布衣说过,石头说过,安红豆也说过。
他们几个在提起这位大人之时,无论是神色还是言语,都充满了尊敬之意。
那种尊敬绝不是表现给人看,而是发自内心的。
易年知道,这一切一定与那位大人有关,但如今的千户苗寨,与人族村落没有什么区别。
安静,祥和。
不用像北疆妖族那般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危险的落北原上与野兽搏杀。
不用同族相食,不用忍受饥寒。
人族确实有很多的缺点,自私,残忍,但生存之道,却不是妖族能比的。
耕耘放牧,行商入仕,行业众多。
只要踏实肯吃苦,都能果腹自足,根本不用为生存犯愁,特别是妖族退去南北的这段时间。
学习人族生存方式的南屿妖族,与北疆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目前看来,显然南屿的路更平稳。
同七夏一起看向安静的苗寨,感叹道:
“如此下去,上古大妖留下的血脉会越来越稀薄,或许真有一天,南屿只是南屿,而不是妖族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
七夏轻轻说着,嘴角的笑意渐浓。
确实,这样很好。
“有机会与龙桃说说吧。”
七夏补充了一句。
易年明白七夏的意思,南屿可以改变,或许北疆同样可以。
不过易年没有回答,而是叹了口气,因为南屿与北疆不一样。
南屿有那位大人存在,想来他一定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若是没有,南屿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在南屿,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北疆太乱了。
六大妖族各自为政,攻打北祁这等大事都没有配合。
而且内斗不断,要不身怀祖龙之力的龙桃也不会流落人族十几年。
但内斗却没有削弱北疆妖族多少,反而激发了血脉中的凶狠。
这种情况将人送过去,绝对会被当成食物吃掉。
北疆与南屿还有一点不同,那便是认知不同。
南屿与南昭和平了千年,可以说,整个南屿和南昭,就没有人见过人妖大战的场景。
圣人,最多也就能活个千年!
所以无论是南屿还是南昭,对对方的仇视会有,但绝没有北祁与北疆那般深。
南边和平了千年,北边打了千年。
最近的便是年初时候,易年亲眼见过。
看那恨不得吃了对方的神情,想教化,根本不可能!
北线十城与落北原,流了太多的血。
仇恨,总是越打越深的。
所以南屿能进来人族,能发生改变,但北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