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哲之前属于官员子弟,要想当官只需要别的官员推荐便可,不需要跟普通读书人一样通过科举入仕。
可如今不同,他父亲失了官身,又是罪臣之后,朝廷规定是不能科举的。
但宋恬看过的原着中的确是写他状元出身,也就是说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让他参加考试。
谢伯庸是学校老师,又是经过科考出来的,宋恬觉得他定然清楚其中规则。
“这个嘛……”
谢伯庸捋着颌下长须,思量了许久。
久到宋恬都以为他或许不知道有么有门路了,他才开口,道:
“我知道的人里头的确没有云哲这种情况的,但倒是听说过有一种方法,或许可行……”
宋恬支起耳朵认真听着。
谢云哲不知在上工时遇到什么事,如今连脚行的差事也辞了。
虽然他嘴上不说,可宋恬知道他挺抑郁的。
如果能参加科举,让他重燃希望好好读书,也是一件好事。
可谢伯庸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她再次失望了。
“据说只要请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出面作保,即便其父犯了重罪,也可以参加科考。”
丰林县最大的官就是县令,好像才是个七品。。
她去哪里找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
“伯岚之前的官阶并不高,也就是个从六品的员外郎。
虽然是杀头重罪,但没祸及家人,说明在圣上或者肱骨大臣那里都是挂不上名号的。
只要有人保举,说云哲品行皆可,参加个科举应当不成问题。”
谢伯庸看宋恬疑惑,又补充了一段。
可宋恬怎么听着他话里话外都是瞧不上谢伯岚的官阶?
心里忍不住吐槽:
就算只是从六品的员外郎,您老人家也只能望尘莫及。
“多谢伯公解惑。”
毕竟是帮忙出了主意,宋恬还是乖巧的道了谢。
谢伯庸点了点头,正听见宗族耋老教训谢伯清:
“伯清啊,你也算是咱们这些叔伯们看着长大的,老头子们对你的品性多少也有些了解。
最近从你处理的这些个事情上来看,匡扶全族对你来说,可能还有点牵强,不若……”
“各位叔公叔伯,请容伯庸说几句。”
眼看谢伯清就要被摘了帽子,谢伯庸赶紧过去支援。
大意是谢伯清刚没了父亲,神思忧虑,再加上最近族中事务实在繁多,大哥以前又没单独处理过族务。
过失虽然有,但也没出啥大纰漏,还是该多给他机会锻炼锻炼的。
族老们对这个举人出身的大侄子都很尊敬,最后也就听了他的规劝,没直接卸了谢伯清的权。
但都安插了自己信得过的后生,要求处理族务时给他们一些话语权。
“嗨,小娘子!”
谢云哲又跟着谢伯城回去拿银子去了。
宋恬本想看看谢伯清的夺权闹剧,就被人叫了一声。
回头看时,竟是那个骗子。
他披散着头发,被族中两个身强力壮的后生给押着,却笑的一脸谄媚,丝毫没有即将被鞭笞的紧迫感。
“叫我有事儿?”
宋恬好奇的朝他走了两步。
骗子嘻着两片嘴,笑的有点子猥琐。
“我那些骗人的伎俩,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有些好奇,虽然不属行业高手,但凭借着这两招,在行骗界,他也算是吃喝不愁。
怎么这小丫头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关窍?难不成是他的同行?
宋恬哼哼两声,自然是因为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
“自然是有高人点拨。”
她胡诌了一句,顺便捏了捏还攥在手里的假头套,好奇的问他:
“既然你要装和尚,为何不直接剃了头发?
还舍不得你这三千烦恼丝?”
那人挣脱出一只手来,捋了捋头顶,嘿嘿笑了两声:
“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信奉佛祖,可有的人更信老君,我们这个行当,也需要看人下菜碟。”
宋恬:……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这也算是个敬业的。
她把假头套扔给他,又问:
“今日我害你吃鞭子,恨不恨我?”
她只是想自保,可没想过要害人。
此人虽是个骗子,但看着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骗人也许只是生活所迫。
那人轻松接了假头套,甚至还道了声谢。
“我们这行说白了是损阴德的事情,今日只是被打一顿鞭子,已经算好的了。”
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说着又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宋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