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云哲在院长办公室,也不太好过。
因为,黄家栋竟然也在!
“这位是本县出名的乡绅,黄家栋黄老爷!”
符飞远上了些年纪,但精神矍铄,穿一件烟灰色文士服,头戴纶巾,很有大儒之风。
但黄家栋一身绯色长袍,松松垮垮的还没系领扣,一张老脸上香粉乱飞,很不和谐。
“这次你来青山书院,除了许知县写了保举信,黄老爷也是极力举荐,还说你才华横溢,务必要分你去天字班。”
符院长斜眼看了黄家栋一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虽说这人给书院捐了一大批书,其中还有很多将要失传的孤本。
可他一个老学究跟这样一个人相处起来,难免觉得十分别扭!
“二位且坐着,老夫去给你们沏茶。”
符院长实在忍不了黄家栋身上的香粉味儿,赶紧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谢云哲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倒是黄家栋先开了口:
“我帮谢郎进了天字班,谢郎就不说感谢我?”
谢云哲不情不愿。
怎么这老变态总是阴魂不散!
“我知道,上次是宋恬把你从大牢里救出来的,而我只会落井下石,用好处威胁你就范!”
黄家栋委屈巴啦的抠着手指甲。
“可你也不想想我为何这么做?”
他一脸幽怨的看向谢云哲,嗔怪道。
“还不是因为谢郎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让人家一个人抓心挠肝的~”
谢云哲别过脸去,差点被他矫揉造作的模样给恶心吐了!
黄家栋看他这副表情,怒火渐渐升温。
“别以为我一直都这么好说话。
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底线的!”
他黄家栋在这丰林县一直都是说一不二,何曾为了一个人做到如此委屈!
可谢云哲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别着脸不想看他。
黄家栋终于来了脾气:
“听说你家娘子牵线,撺掇那个老不死的刘守仁又要重开济生堂?”
这可是断他财路的大事,黄家栋早就看他们几个不顺眼了。
“你想做什么?”
谢云哲终于紧张起来,一双眼睛目光阴沉的看着他。
“呵!”
黄家栋发出一声怪笑。
“果然那小女子就是你的软肋!”
他得意的斜睨着谢云哲。
“我黄家栋的处事原则,先礼后兵。
实在不听劝的,就毁了他!
如今的济生堂有云海潮和梁家那个小东西撑腰,我的确动不了。
但是宋恬嘛——”
他威胁的看着谢云哲。
“我轻轻松松就能捏死她!”
“你敢!”
谢云哲拍了桌子,气势汹汹的看着黄家栋。
可他越是这样,黄家栋就越觉得自己得逞了。
“你看我敢不敢!”
他挑衅的往前探了探身子,用手中的折扇挑了挑谢云哲的下巴。
“可惜了。
长了这么一张脸,最后却甘愿为个丑丫头陪葬!
啧啧啧……”
那张敷满香粉的老脸上,终于尽显阴狠。
“这可都是你自己找的,可别怪我辣手摧花呀!”
谢云哲胸中戾气翻滚,很想现在就掐断这老东西的脖子。
但他身后还带着武功高强的十七,像只鹰一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云哲忍了忍。
又忍了忍!
终于将那股戾气压了下去。
此时若再不服软,他可能真会对娘子不利。
于是,他努力换上了一副笑脸:
“黄老爷稍安勿躁,刚才是谢某急躁了,在此先给黄老爷道个歉!”
他起身,跪下去——
给黄家栋磕了个头。
黄家栋极为得意,瞬间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
我就说嘛,谢郎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会执迷不悟!”
他起身转到桌子这边来,伸手亲自将谢云哲扶起来。
嘻着一张大白脸:
“谢郎这是想通了?”
说着还忍不住上手扫了扫谢云哲的脸蛋!
谢云哲强忍着恶心,想挤个笑脸,但是没成功。
“谢某身负血海深仇,只有科考入京才能调查害死父亲的真凶。
如今我才刚入学,马上就要参加府试和院试。
我又一年多未曾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