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怀玉笑着向她行礼,然后把手里刚摘的那把菠菜递上,绿油油的,就当是头次上门的见面礼了。
“武二郎这菠菜种的可真鲜嫩,我家阿郎就种不成。”裴氏落落大方。
一路来到魏家厅堂。
也是十分简陋,但很干净整洁。
裴氏还特意把魏叔玉见来见礼,还取来一坛魏公酒招待。
“武二郎真愿意借我二百万钱?”魏征主动给怀玉开坛倒酒,自己倒忍不住先吸溜几下酒香,这可是他最好的几坛珍藏了,妻子倒是大方。
怀玉接过酒杯,抿上一口,让酒液在舌尖打转,见识一下这名满长安的魏公酒。
黄金一斗不如魏公一口,连斗酒学士王绩都如此夸赞。
细细品味一番,发现魏征家酿确实不错,比起长安市面上常见的酒档次确实要高些,起码这酒澄清透明。
唐人酿酒,一般就是米酒。
然后还有配制酒,就是加香料加药材,在各种年节时喝,诸如端午的艾酒、雄黄酒,九月九的茱萸酒。
还有就是果酒和松醪酒,用各种水果酿酒,还用松脂松松针酿酒,唐人认为松树长青是好东西,就有了独特的松醪酒。
一般喝的多的还是米酒,有用糯米酿造的也有用麦子、用糜子、谷子等酿造的。
这些米酒一般又分为清酒和浊酒,清酒也叫白酒。
浊酒里又还有绿色的、白浊的两种,灯红酒绿,说的正是此,白居易有首诗写的好,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嘛。
绿酒算是中档次的,更低的是浊酒。
魏征家的酒既不浊也不绿,很清。
裴氏跟着魏征也学了手酿酒好技术,据说魏氏家酿之法,源自魏征那位当过刺史的祖父,他好酒,收集了不少酿酒之法,加以改良,就有了魏氏家酿秘法。
“这酒劲挺大。”怀玉道。
“二郎看来也是会饮的。”魏征挺自豪,倒也简单的透露了一点魏氏酒的特别之处。他们家的酒酿好后,经过数次过滤,过滤后再用小火慢烧。
烧酒之法,也并不稀奇,很多地方酿酒都有这种烧烤之法,这种酒也称为烧酒,多在春季烧酒,也称烧春,比如剑南一带最有名的剑南烧春。
小火慢烧,既能杀菌,还不变味,可以更长久的保持味道,烧酒浓烈、醉美、芳香。而一般米酒却很容易变质、发酸,甚至长酒虫酒蚁。
烧酒还能提高酒的度数,使酒更清澄透明,又浓烈。
不过这酒明显还是米酒,并不是蒸馏酒。
魏征说的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也都是外面公开的东西,酿酒的人都懂,真想酿出好烧酒,这里面可是还有许多不传秘法的。
武怀玉倒觉得,魏公酒名气大于味道,这酒也只是米酒而已,甚至不如他后世喝过的一些黄酒。
想想倒也是,人家后世酿酒更专业,魏氏家酿连小作坊都算不上。
“这酒天冷的时候喝,小火炉火火慢煮,酒热后味道更好。”裴氏道。
一杯酒喝完,怀玉也便开门见山了,他来又不是喝酒的。
“魏公,裴娘子,咱们是邻居,我跟魏公又同殿为臣,你们现在有困难想要借钱,我呢恰好在质铺里投了点钱算是半个东家,这能帮上忙我也乐意的。
不过长生堂也不是我一人的,你们打算借多少,借多久,用什么做抵押?“
“就用这宅子做抵押,借二百万。”
“借多久呢?”
武怀玉满面微笑,看着魏征一步步要踏进他的圈套,他开质铺的还怕人借钱?高利贷可是无底洞啊,就是魏征也扛不住的。
“利息怎么算的?”裴氏问。“裴娘子应当也知晓长安东西两市的质铺,和各大寺长生库质押借贷的利息,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两百万那是很大一笔了,如果借用一年,那按行情,得十分利,保管等费用还得两分。借两千贯,一年利息是两千四百贯,费用是四百八十贯,一起是两千八百八十贯。”
“利息这么高?”
武怀玉笑着道,“魏公你这宅子占地十五亩,处于东城永兴坊,地段不错,就是房屋不值钱,这地皮我高估一点,算三千贯吧,按行规,值十当五,可以当出一千五百贯钱,两千贯当不了。”
这下魏征夫妇有些急了,“我们这么大个宅子,何止值三千贯,怎么就只能押一千五?”
“利息太高了,借两千贯,一年利要两千八百八?”
“利息是两千四,还有四百八是保管、手续等费用的。”
“太高了。”
“我相信魏公和裴娘子也去其它质铺、长生库打听过的,都是这行情,你们借的数额大,时间久,利息自然要高,若是借个百八十贯个把月,只要五分利就行,”
魏征脸皱成一团,
裴氏跟怀玉说好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