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边坝、獾儿嘴,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颉利指着那上面详细标明的位置,“此处武怀玉仅部署了三千新置广宁军而已,虽扼守山口之险,但此处山口还算宽阔,我十余万大军,就算下马步射,也能用箭雨把山口的这三千广宁军淹没,”
“等不到唐军其它山隘上的守军来援,我们就已经杀进去了,”
颉利欣喜不已。
攻打坚城重镇,非突厥骑兵擅长,但要说打个小山口,这真不值一提。
在执失思力等劝说下,颉利还算冷静,打算先让执失思力去探查一番,同时让赵德言代表他跟卢承业等继续和谈,
“先拖延麻痹这些唐人,等确认唐军野狐岭布防后,咱们再来个全军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大汗高明!”
赵德言更是马屁连连,“这次武怀玉犯了个大错,他不该这么自负,居然把幽州兵马都调到北燕州来,甚至拉到坝上的野狐岭,这正好给我们聚而歼之的机会。
等时先破獾儿嘴广宁军,然后再分割野狐岭诸隘守军,各个歼灭。再乘胜入关,那时幽燕无兵防守,正好全都拿下,
甚至没有了兵马的幽州,也不过是块任我们宰割的鱼肉罢了。”
“哈哈哈,说的好!”颉利大笑。
他已经沉浸在自己攻入幽州,在幽州城里过汉人新年,而长安的唐天子李世民得知消息,慌的过不了年的激动中了。
放着幽州、军都关等险关要隘不守,跑到长城外的坝上野狐岭,想阴他,哈哈哈,到时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把整个幽燕八州都给蚀了。
李世民啊李世民,三年前因为突利等的背叛,他没能攻进长安城,最后铩羽而归,但这一次,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待我拿下幽燕,你又当如何面对呢?
“好好安置那个粟特胡,要是情报确认属实,本汗到时要赐他马百匹,牛千头,还要赐他汉人奴隶百人,封他个官当。”
卢承业在怀荒狼尾山下突厥营地,跟赵德言和谈了三天,始终没谈出个结果来。
三天后,他被颉利召到大帐。
他到来前,颉利已经见到从野狐岭一带回来的执失思力,执失思力亲自赶到野狐岭一带侦察,虽说唐军有轻骑游奕,让他们并没能抵达各个山隘细查,但也凭借着突厥人的擅骑,抵近侦察。
不仅在北山口獾儿嘴处确实发现了广宁军的旗号,也发出了依山而建的左右两营寨。
而在其它诸隘口,也发现唐军的旗帜人马,几乎野狐岭几十里长的各个山头隘口,都部署了唐军。
总数估计还不止情报上说的两万,他估计得有三万。
獾儿口的唐军,也不是三千,而应当有五千。
不过这多出来的一万人,并没有让颉利失望,反而让他激动不已,这说明情报更真实。
獾儿嘴区区五千人,也挡不住他十万大军。
他叫来卢承业,就是要宣战的。
“狡诈的唐人,你口口声声说奉武怀玉之令来请和会谈,可暗里武怀玉却已经率三万兵马出长城,埋伏于野狐岭。”
颉利直言,野狐岭那是塞外之地,坝上坝下是大唐和突厥天然边界线,坝上都属于突厥,现在武怀玉率三万兵马悄悄进入坝上,埋伏于野狐岭,这是不宣而战。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所有事情,留待两军阵前,用兵刃和鲜血交流吧!”
那个年轻的武怀玉把幽燕三万唐军带到了塞外坝上,还分散驻于三十余里长野狐岭诸山隘,
这种好事,那真是颉利他们梦寐以求的好事。
如此一来,幽燕空虚,颉利只要野战取胜,便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
特别是他已经完全知晓了武怀玉的部署,那么这一战就不是面对三万唐军,而只是三千广宁军,加两千其它兵马,还极可能是两千内附蕃胡兵。
有这样好的机会,颉利都懒得再去金莲川抄突利老家后院,也懒得去收拾奚契这些杂种。
他现在只想干死武怀玉,攻入幽州。
颉利没有放卢承业他们离开,而是让他们随突厥兵马一起行动,他要卢承业等随同观战,看他如何灭掉那个狡诈的武怀玉,如何一路攻进幽州。
怀荒狼尾山到野狐岭狼窝沟獾儿嘴山,
武怀玉已经在此吹了好几天冷风。
白毛风也吹了好几天,大雪早没过膝盖,所有人都在苦苦的寒风里熬着等着。
“狼崽子们不会不敢来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等下去,兄弟们都要撑不住了。”衙内教头曹庆看着茫茫白雪,他是江淮人,在中原生活多年,仍不习惯这塞北的风雪,命都快冻掉半条了。
“放心吧,会来的。”武怀玉年轻力气壮,又穿着皮裘,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但他坚信,这么肥的诱饵,颉利不可能会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