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流经笼寨附近,北岸有一座金鸡山突起,河道便在此转了个急弯。
金鸡山便真如一只大金鸡立在水中央,
对岸便是笼寨。
若没有金鸡山,便没有那个大弯,可截弯取直,相距仅三里,可有金鸡山挡着,这三里距离,却绕了一个十二里的大弯。
这块挡住了左溪奔流的金鸡山,还是笼寨附近难得的一块高地。
在左溪两岸平原上,这块高地自然也很有军事价值。
武怀玉带着自己的三眼铳火枪骑兵亲军,在右江北岸靠近金鸡山,亲自侦察。
“相国,不能再往前了。”
高宁背着角弓和三眼铳,手提马槊,阻击武怀玉再往金鸡山靠近。
遥遥望去,能看到金鸡山上有旗帜飘扬,兵马影动。
这块高地,可以居高临下的监视右江水路,笼寨獠蛮当然不会放过,早就加固城寨,增派兵马。
在金鸡山下,还有一条很狭窄的平地南延,三面被左江包围,这块平地上三面临江,北面又倚着金鸡山,也是占据地利。原本是垌蛮开垦的田地,此时也驻有兵马,扎有营帐。
山上一寨,山下一营,
山河之险,
与南岸重兵把守的笼寨隔岸相望,遥相呼应,确实是如铁钳扼住通道。
“我记得之前笼寨设笼州,地界都在江南岸吧?”
“嗯,笼州北岸原来设的是左州,同样是羁縻州。先前侯君集出兵四下攻击扫荡,左州和笼州都被攻击,如今黄家垌带头反叛,左州、笼州也俱反。
笼州刺史龚兴是黄乾的左元帅,左州刺史黄同是左元帅。
然后黄乾派了他一个儿子黄承过来,带兵收拢了一些西原部,便从左州的下游分置了一个思同州,黄承为刺史,并委为前军都督。”
这个思同州刺史黄承,现在就是驻守在金鸡山的堡寨里。
怀玉骑马又往金鸡山靠近,三眼铳骑兵亲军紧张的护卫着。
“不能再靠近了。”高宁再次提醒。
但怀玉观察了会,山上的獠蛮也早发现了他,可却依然没什么动静。
金鸡山并不算高,而且沿着江岸也还有平地,怀玉继续抵近山下。
当他越来越靠近,山上的獠蛮终于被他的挑衅惹怒了,
武怀玉也就带了一百骑,但这是他的亲军,明光甲、山文甲等精良铠甲装备,连战马也都是十分雄装,更别提装备的武器也都极精良,尤其是每人还配了两支三眼铳,加数枚掌心雷,还有十支火箭。
山上的獠蛮受不了他们挑衅,
看到武怀玉这支人马虽都是骑兵,且装备精良,可武怀玉身上的铠甲过于华丽,明显是高级大将。
更何况,他们就一百骑,已经远离了大部队,
此时显得很孤单。
特别是当武怀玉沿着江岸和金鸡山脚,不断往西南深入,他们就好像自投罗网,在山与河之间留出来的那条狭长的走廊上,落入陷阱,山上的西原蛮是山下十几倍,他们把退路一截,
那这一百华丽骑兵就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了。
铜鼓响起。
一支西原蛮从山下杀了下来,他们直接拦截后路。
怀玉却骑在马上丝毫不慌。
嚼了嚼嘴里的甘草片,“这叛军的前军都督看来很轻敌啊。”
高宁就护在怀玉身侧,看着敌人,“这金鸡山上和山下驻有近两千叛军,仅山上就有一千。我们才一百,却闯入这块狭窄的险地,就跟钻进死巷子一样,那黄承要是还能坐的住,那他就真的是个懦夫了。”
“一千对一百,很有优势么?”怀玉却还能笑的出来。
一千对一百,光听数字,十比一,当然很有优势。
可高宁却没反驳,甚至那一百不动如山的披甲火铳骑兵们也没半点惊慌。
他们可是最精锐的大唐府兵,百战沙场,久经战阵,个个经验丰富,而且都是老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最精明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高宁叹声气。
他虽很紧张,但只是紧张武怀玉身为宰相,在这里的意外风险,但对于一百对一千,其实是毫不畏惧的。
他们可是最精锐的府兵,还都是骑兵。
而山上冲下来的西原蛮,却是步兵为主,而且他们确实很轻敌。
明明山上有千人,结果却只下来了一半左右。
或许他们觉得这里的地形骑兵无法展开,数量上更是悬殊,觉得身披华丽铠甲的唐将,肯定是个长安来的纨绔权贵子弟,只不过是来镀镀金,根本不懂打仗,所以才会离开大营,带着百来骑就敢跑到山下,甚至敢深入到这块死地。
五月的岭南,天气已经炎热,而且还很闷。
不过怀玉的火铳骑兵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