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堡顶楼陪着怀玉。
晚风徐徐,
她依偎在相公怀里,很宁静。
温香软玉在怀,
武怀玉望着漆黑的夜,内心也很平静,
诚如儿子承嗣所说的一样,他经历过的大战多了去了,龙溪黄家这样的山越渠帅,在他的敌人中根本排不上号。
他在岭南连冯冼宁陈这样的大豪族都拿捏的死死的,左右溪三十六州蛮一起反,他都能打的服服贴贴,更别说云开山五州獠蛮反叛,更是被他一战而定。
蛮夷们若是在王朝末年,中原动荡,自顾不暇的时候闹一闹,趁机割据一隅什么的,可能还行。
可在贞观七年秋来作乱,
那他们连成为长安热点话题的资格都没有,顶多是地方官员奏一句,某某州獠反,某某蛮叛,然后就是某位刺史,或某位将军将他们平定。
具体过程如何,都不会细说,顶多加一句斩杀多少,俘虏多少。
从武德初到贞观如今,十几年了,西南、岭南几乎年年都会有獠乱,蛮叛,结果嘛都是被征服,杀的人头滚滚,整部落整部落的被剿灭,几万几万的被卖为奴。
这些獠蛮叛乱,纯粹就是给闲的没事干的将军们刷功绩的,
甚至本身许多边地蛮夷叛乱,本身就是被这些边将们逼反的,不说国初动荡,许多历史遗留问题,纠缠不清,就算到了开元盛世之时,如安禄山等这样的边帅,不也把奚、契当猪狗,动不动扫荡人家,砍头如割草。
而如高仙芝他们在西域,就更是把西域小国的君主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甚至说灭国就灭国,什么石国曹国,大小勃律,千万别得罪这些边帅,否则数千里远征都要灭掉你。
战争,
本质就是矛盾冲突的最终表现,
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就看谁拳头硬。
华夏扩张也是很厉害的,而且这扩张那也是一手刀剑一手经典,两汉打了几百年的伐羌之战,甚至在先前时代,中原华夏就一直跟羌族死磕了。
再后来伐东夷,征山越,攻南蛮,
秦统一六国,派军队向闽地进军,在闽越设立闽中郡,废云闽越王的王位,改用君长的名号让他继续统领该地,未派守尉令长到任。
但到汉武帝击败北方匈奴后,就不能再容忍闽越国存在了,派了四路大军十余万人围攻闽越国,对闽越国采取分化瓦解手段,攻灭了闽越国,为消除隐患,还把闽越贵族和大量居民迁出闽地,迁往江淮内地,焚毁闽越国王宫殿和城池,
可以说汉武帝的这次灭国,对闽地影响深远,此后三百年闽地都是一撅不振,再不复当年兴盛。
后来晋室南迁,衣冠南渡,大量中原人南下,开始进入吴越,南朝时更是持续南迁,闽地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重新热闹起来。
从秦汉到魏晋,再到南北朝,中原百姓不断南迁,挤压着吴越土著生存环境,迫使了许多百越人也不断南迁,
一步一步的挤压,
汉人不断往南,越人也不断往南,
打不过就只能南迁,
当然也有一些土著没有迁走,而是退往深山,越退越深。
在岭南、闽越许多地方,被中原称为獠蛮的那些百越南蛮,许多只能退往深山或是高山上,平原地带,甚至是靠近平原山下、半山等地都被迫让出了。
这是一个趋势,
虽然中间也会有些反复,但总体趋势就是如此,
黄家其实不算是百越人,那是南迁的中原汉人大族,只不过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拒绝中原朝廷的统治罢了。
这样的人历朝历代很多,多如过江之鲫,
但再多又如何呢。
砰!
夜空中一声炸裂,
火光冲天。
先是鼓浪屿那边岛上升起了冲天火光,然后是海湾港口这里也升起了火光,
这是战斗信号。
敌人来袭!
阿桑身子突然绷紧,这个姑娘对战争心生本能恐惧,怀玉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没事的,”
黄犊选择夜袭,
武怀玉丝毫不慌,
来吧,
这些家伙不撞南墙心不死,这回就让他们撞个头破血流。
鹭岛虽开发不仅,可狐尾山上有个不大的红堡,鼓浪屿上有个防御很强的土楼庄园,
就算是码头的市镇,虽仅有木桩栅栏围着,没有护城河没有壕沟没有城墙,可也不是那么好攻的。
鹭江、筼筜湾里有船,临时编组的舰队。
红堡、鼓浪屿庄园、港口市镇成一条线,加上两个据高立营的巡防营,
三百精锐牙兵,带着六千乡勇,凭险守阻,武怀玉根本不怕黄犊,何况泉漳两州都只距二百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