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
“你还知道回来啊,”武怀玉爷俩刚回到广州城,樊玄符便如母老虎似的扑上来,恨不得提斩马大刀来砍武怀玉,可气势汹汹的说了句,却又马上忍不住落泪,一把将武承嗣抱入怀中,
“大郎啊,想娘没,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娘在广州可是想死你了,”
武承嗣有些不好意思,“阿娘,我很好,这回走了很多地方,长了很多见识呢,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樊玄符松开儿子,打量丈夫,“大郎还小,你怎么敢带他出海?”
这时李清、杨慕云、润娘等也迎了上来,笑着帮忙解围,“回来就好,阿郎和大郎也都很好,”
“是啊,看大郎好像长高好多,身子也更结实了呢。”
“大郎,跟姨说说,出海好玩吗,”
“流求岛热闹吗?”
武承嗣有些兴奋的跟大家说这一年多的游历,说江州、洛阳、汴州,说青齐说登莱,说到漳泉,鹭岛,说起澎湖、流求,最后还说到了吕宋。
一群弟弟妹妹们在一旁倒是听的羡慕不已。
“我还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呢,都是在各地收集的特产。”
一家人进了府。
石守信庞彦章哥俩,也指挥着把怀玉爷俩的东西送进来。
武承嗣迫不及待的打开自己的箱子,给大家分发礼物,他确实收集了许多玩意做礼物,给生母樊玄符的自然是最多的。
有金灿灿的狗头金,一只兔子模样的大金块,足有十二斤重,“阿娘,你看这像不像兔子,这定是广寒宫的月兔,送给阿娘,祝阿娘吉祥如意永远年轻。”
玄符接过,手中一沉,
“这是金子?”
“嗯,天然的狗头金,”
玄符原还以为是个铜器,或说是馏金的,没想到竟然是块金子,狗头金她也知道,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
“天啊,这么多重啊。”
“十二斤呢,”
一两黄金值八贯钱,一斤就是一百二十八贯,
润娘在一边惊叹道,“天然金大者名狗头金、马蹄金,中者名麸麦金、糠金,重超过三钱的就能称为糠金,超过三两的则是狗头金,
越大的狗头金越值钱,尤其是那些造型好的,比赤金还要贵。”
润娘打量着这块极像月兔的狗头金,十二斤重啊,可以说极为罕见了,仅以赤金价值来说,这一块都值一千五百多贯,但这种重量且造型好的狗头金,属于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就算是比赤金贵上一倍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块月兔,价值三千贯。
“哎呀,儿行千里母担忧,大郎却也是一直惦记着阿娘,带回来这么珍贵的一件礼物呢。”
三十万钱的礼物,既贵,寓意还好。
贞观这几年钱贵物贱,粮食等价一直比较平稳低价,三十万钱的购买力是极高的,都能在长安的贵族区东城几坊,买一座数亩地的大宅院了。
关中京畿能买上千亩地,
樊玄符看着这只月兔,心里感动,倒不是在意礼物贵贱,而是这是儿子头次离开身边一年多,安全回来后送的礼物。
“你自己收好,”她道。
武怀玉在旁边道,“他还有,”
“你们也都有,”
武怀玉豪气的话把大家都听的一愣,
“什么还有,狗头金?”
“嗯,人人有份。”
“你说啥胡话,你当狗头金是铜矿金矿,还是土坷垃,到处都是?”
武承嗣凑在母亲耳边小声道,“阿娘,吕宋是个金银岛,那里遍地都是黄金,我们武家海船运货过去跟土人交易,用货换他们的黄金,赚翻了。”
“我告诉伱,阿耶用一船货连带船,换了一块一百八十多斤重的巨大骆驼样狗头金,还有两条船和两船货,换了一块同样一百八十多斤重的巨大极品白龙涎香,”
“十斤以上的狗头金都换到了几十块,至于一斤上下的就更多了,一斤以下几钱几两的甚至都没计算呢,”
“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樊玄符道,她倒是知晓吕宋,来广州后,武怀玉派人去开拓流求,也秘密去开拓吕宋,告诉过她流求吕宋在哪,还给她画过图,她知晓吕宋在广州的东南,很远,也很大,蛮荒大岛。
却不相信那里遍地黄金,真要遍地黄金,哪里能等到现在武家去换。
“是真的,我们回来的船上,载满了黄金、龙涎香,以及其它香料,还有压舱的都是吕宋乌木、椰子、稻谷、皮毛、鱼干等,阿娘你知道吗,我们用一件弓手札甲,在北吕宋金山换六两金砂,但到了新金山,甚至能换十二两金砂,”
“吕宋土人手里的金子很多,根本不值钱,咱们的铜钱,两千五百钱就能换他们一两金子,还是提炼过后的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