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嫁了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了,跟从丈夫就好。”杨慕云安慰郑丽婉。
郑丽婉眼睛有些红,虽然心中坚定,可每每提起,总还是免不得伤心难过。
樊玄符在一边挺着大大的肚子,一边抚着肚皮一边对她道,“对,既然出嫁了,那就靠丈夫靠儿子,你好好养胎,争取头胎生个儿子,以后努努力,多生几个,自个生的儿子最可靠。”
女人们都笑。
这却是千古不怕的老理,豪门贵族之家越是如此,母以子贵嘛。哪怕是媵是妾,甚至是个婢女丫环,如果能生个儿子,甚至生上好几个,那一辈子都无忧。
尤其是在武家,就更是如此了。
有孩子的媵妾月钱都要多许多,要是生了儿子,还要加,若是生好几个,那加的更多,住的院子都大,月钱、布匹衣料甚至饭菜乃至今日里的炭,样样都多。
夜晚,
武怀玉住在玄符这边。
“这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我眼看着都要生了。”樊玄符挺着大肚。
武怀玉帮她肚皮上抹油,山茶树油,能够滋润皮肤,避免妊娠纹出现,还能防止皮肤干燥骚痒。
樊玄符都已经生过四个,这是怀第五胎了,但肚子却是还没有留下难看的妊娠纹,这既与她身体素质好常锻炼有关,也跟孕期抹茶油有关。
现在都六月了,
算算时间,玄符都孕八个月了,
都说十月怀胎,但一般都是怀孕九个来月,樊玄符再过一个来月就要生了,
“去年来京,本以为年后就回,谁能料到会一直拖到现在呢。”
怀玉倒也想等到玄符生了后再回,可现在情况,他担心再留下去就走不了了。
他实在是不想留在长安趟这些浑水。
长安是非之地,倒不如去岭南悠闲安全,还能顺便经营下吕宋这块自留地。
“今日许敬宗的妻子裴氏来过,送来不少礼物。”
“陛下拜许敬宗为检校吏部尚书了,估计裴氏来是因为此事。”
“原来呢,裴氏本来还想见你,结果你一直没回,才回去了。”
满朝都知许敬宗是武怀玉的人,
许敬宗当然也一直紧随武怀玉的,许的两个儿子都拜在武怀玉门下读书,是难得的武氏门生。而许敬宗还把嫡长女许给武怀玉的庶三子承志,再加上早年裴氏还把自己贴身婢女送给武怀玉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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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紧密的。
“许敬宗这是要拜相了吗?”
“暂时还不会,这次算是进了一步,检校吏部尚书,给侯君集占位置,等青海那边战事平定后,侯君集肯定要入朝的,吏部尚书那位置是给他的,到时侯君集以此参预朝政,”
武怀玉也不介意跟妻子聊点这些干货。
“那许敬宗不是要白高兴一场?”
“也不是白高兴一场,就算是检校吏部尚书,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有此资历后,那他下一步任个其它部的尚书水到渠成,
不出什么意外,十年后也能入政事堂了。”
许敬宗的资历和出身都还是不错的,高阳许氏、十八学士,贞观朝紧随武怀玉之后,也是做出了不少功绩的,
但许敬宗如今能够有此地位,确实是得益于武怀玉,可也因此,许敬宗的上升空间被限制了。
许敬宗毕竟不是马周、岑文本这样的皇帝心腹。
“今日裴夫人还说,若是咱家三郎经营吕宋缺人,许家裴家都可以调些人手。”
武三郎武承志,润娘生的儿子,如今是吕宋县男、羁縻吕宋县令,也是许敬宗的嫡长女婿。
许敬宗夫妇倒是挺精明的,
“你回头告诉他们,吕宋那边小打小闹,暂不缺人。”
“许家是不是从钱九陇那知道了点什么?”玄符问。
“有可能,应当是知晓了一些,但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不必担心。”许敬宗长袖善舞,他不仅把两个嫡子送到怀玉门下拜师,还把嫡长女许给武怀玉庶三子。
然后又把庶长女嫁给了冯盎的侄子,把庶次女嫁给了钱九陇为妾。
他嫁的这三个女儿,被士人所讥,尤其是冯盎侄子和钱九陇这两女婿了。
冯家是岭南豪强,但在长安贵人眼中,冯家那就是岭南蛮子。而钱九陇虽是巢国公、右监门大将军,先前出为福州都督。
此人隋朝时坐罪籍没为奴,发配给李渊。
虽说在民间,钱九陇这样从奴隶到国公的功臣,那是无数平民百姓的偶像,可在贵族士人眼中,钱九陇这位国公、大将军,仍是让他们瞧不起的。
而许敬宗堂堂名门,结果却愿意跟蛮子、奴隶结亲,都嘲讽许敬宗贪财,是为了钱财卖女儿。
连他跟武家结亲,都认为嫡长女嫁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