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不沾地的忙了三天,时萋才把移交账目,办理户口等各种手续做完。
这期间东知每天睁眼就来看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很是舍不得大黄。
时萋好一阵郁闷,还以为这孩子是舍不得她呢。
得,自作多情了。
东知哼唧着想要把收养大黄。
时萋略一犹豫也有些意动。
大黄又在村里自由自在惯了,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东知那一群孩子满村子疯跑。
若是带回家,只能在那巴掌大的小院里蹲着,也挺憋屈。
想到周家年后因老人去世分了家,如今日子能自己做主了。
她就问了问周三嫂的意思。
别的不说,东知在父母那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看他家不反对好好养大黄,时萋便同意东知要收养大黄的请求,又把自己剩下的五十多斤粗粮都留给了周三嫂。
离开西代村这天不少人来送。
平时没什么来往的,此时态度亲热仿若密友。
拎着比往年更多的大包小包上了牛车,时萋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村子,有些感慨。
方家这边早就接到了时萋的电报,按照到站的时间早早守在站台。
“到点了没?”
“524晚点四十分钟,还得再等会儿。”
方家四口人脸上都是喜色,年前听说方时期要留在村里等通知书。
结果一等就是两个月。
他们还以为没希望了。
毕竟高考这事挺轰动的,周边去参加的人不少,可考上的真没几个。
结果就在大家都以为没考上的时候,又接到了电报。
还是那么好的大学。
他们家属院这边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是老皮家小儿子,还是今年的高中生呢,那也只考了个本省的冷门院校。
他老方家的闺女可是考的医科!
那是整个家属院都没一个能比得了的。
时萋透过火车窗户,看到家里那四口人四处张望,个个喜气洋洋,就连方父那黝黑严肃的脸,也都笑僵了似的,满脸褶子堆在一起。
她不知道,这时候的人对于刚恢复的大学所知甚少。
且不少人稀里糊涂的不管自己考了多少分,都往好的学校报。
报考的院校又是以工科和医科为重。
一是因为运动十年,大家对专业了解甚少,只按照自己所接触的理所当然认为各大工厂吃香,所以学工科就错不了。
其次是很多工种比如老师被打成臭老九,外语专业是走资派等等这种局面下,老百姓觉得好的工作除了铁饭碗,也就是医生了。
而且好些人的有一种心理,就是觉得外省学校一定好过本省。
四人齐上阵,很快把时萋从窗口扔出来的行李都提好。
到家后谁也没管那些又沉又重的行李里都装了什么,反而着急看时萋的通知书。
时萋拿出来时,方父这个大家长立刻摆出架子,示意两个儿子靠边站。
他则小心翼翼的拿到手里和方母一起查看。
方文许边蹦边探头要看,被方文鑫拎着后领子往后拉:“别毛手毛脚的,小心碰坏了,把你卖了都没用。”
方文许不服气,争辩了没几句立马被老父亲呵住了:“你俩就这么看,谁都别碰。”
他用袖子仔细蹭了蹭桌面,然后让方母把通知书摆在了桌子上。
等他俩一看完,方父方母生怕坏了似的,赶紧塞回信封里。
时萋瘫坐在椅子上,笑看几人又是惊叹,又是得意的把那了了三行字的通知书夸出了花来。
回到方家后,她只休整两天就出发了。
报到时间在三天后。
从她们宁北市到广南要坐十八个小时的火车。
拒绝了方家众人要送她去学校的想法,她拎了自己没拆包的被褥行李再次上了火车。
广南医大在火车站有专门接站的师生。
她跟着去报到后发现大家都有个差不多的现象,就是通知书都缝在内衣里。
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善意哄笑。
时萋的大学生活很快开始,西医学科虽然并没有接触过。
但她有中医的基础。
至少在解剖这方面,她比周围的同学镇定的多。
为了与本身的医学知识互补,以及能接诊更多的病人,她选的是临床医学。
这一年的医学生,本科还是四年制。
与下届学生又只差了半年。
时间紧任务重,时萋每日忙的天昏地暗。
不是做实验,就是写作业。
这和现代位面记忆里,悠闲的大学生活完全不同。
宿舍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