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钧没有追上来。
李行简走到下面的时候正好碰见赶来的刑警。
她上车,做笔录,然后警察把那些人都抄出来,最后把他们都带到警察局。
因为要验伤,但是受害人也可以选择不验。
一个非常温柔的女警问她:“你要验伤吗?”
“要!”
半个小时后,李行简拿到了一份鉴定记录,上面的总结结果对她来说很重要‘处女膜完好’。
不用想,也知道上辈子上面写的是什么,就是看见了这几个字,那家人对她极尽侮辱之能事。
这辈子,他们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李行简要了一份鉴定记录,收完放在包里。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要亮了。
这个案子一时半刻完不了。
她可以先回去。
女警问她要不要找心理辅导。
九十年代末,人们还没重视心理健康,但是公安系统和医院自然是走在前列的。
李行简摇摇头:“不需要。”
她为什么要疏导呢?
她要把她的满腔愤怒全部都留着,报复回去。
镇子不大,李行简走着回去的。
她真正的家在市里,不能说是有钱,但是比较优越。
她的爷爷曾任402部队医院院长,是知名的外科专家,除了眼睛,人体从上到下的手术他都会做,而且十分精细,后遗症很少。
如今已经退休,被返聘为领导们的御用医师。
偶尔飞南飞北的做讲师,一堂课能赚几千块甚至上万元。
她有个伯父战场受伤,来不及医治,感染牺牲了。
一个叔父也去世了。
爷爷三个儿子,只剩下她爸爸一根独苗。
可惜李可温很没出息,干啥啥不行,读书也只是个中专,上层位置根本混不上去,靠着爷爷的老脸,勉强在国企做个部长。
不过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是非常有地位和有钱的存在。
母亲之前是个护士,如今在防疫站做小领导,算是家里唯一一个能和爷爷事业靠近的人吧。
她真正的家条件很好,但是父母不爱她,她从小被放在奶奶这边养。
爷爷和奶奶离婚了,老家的土房子留给了奶奶,她一直跟奶奶住在这里。
一个五十多平的草房小平房。
未来肯定拆迁了,但是现在,还穷的叮咣响。
李行简回去的时候天都亮了,厨房里有个老太太在骂骂咧咧的做饭。
“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饭都不做…”
是她奶奶郭静。
郭静穿着白底蓝花的旗袍裙,外面一条对襟小褂子,京圈老太太的打扮。
很有派头。
就是人老了,她今年六十二岁,鬓角有些花白,不爱笑,看着十分刻薄。
郭静老女士不喜欢做饭,平日里都是她在做。
让郭静做,她会把青菜随便烫一烫,基本都不放油盐,和猪食差不多。
看她进门,郭静的脸沉下来:“一宿没回来?一个小姑娘,一宿没回来你干什么去了?早饭也不做你要死啊?”
“等我告诉你爸,你个懒逼,让他打死你!”
郭静虽然把她带大,但是对她没有一点关心。
这个奶奶喜欢艺术。
整日里喜欢服装搭配,不爱劳动,活计都是她来做。
他们又很穷,钱郭静都花在了服装裁剪上,吃喝上对她都很苛刻。
更别说生活上的关心和体贴。
像是现在,只会觉得她去鬼混了,却不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遇到了什么困难没有。
上辈子她出了事,郭静不让她声张,还骂她活该,就是个狐媚子烂裤裆,不然别人怎么不出事就她出了事,谁让她晚上还出去。
这种长期的谩骂让她性格十分懦弱,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怕挨骂。
“我有爸爸吗?那太好了,给我两千块钱。”李行简站在餐桌前,伸出手。
“两千块?你疯了?别说我没有,我有也不会给你啊。”
郭静脸上带着震惊,随即是讥笑:“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怎么会值两千块的花销啊?天呐,你不会给我惹祸了吧?我是没有钱的,让你爸爸打死你。”
李行简很好带,除了学校要的钱,她几乎不要零花钱,夏天一个冰棍都不会买,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郭静到最后有些慌,拎着菜铲子问道:“你惹祸了?你到底惹了什么祸啊?”
李行简冷笑道:“我没有惹祸,但是听说李晨曦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有三百块,我已经活了十五年,三百块都没有,这公平吗?我要两千块怎么了?”
李晨曦是她双胞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