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她先去了蓝家一趟,跟孩子玩了会儿,一起吃了晚餐,然后再去医院。
不是休息日,她也没办法全天陪着蓝玉,她也得关心乖乖。
乖乖明显情绪不高,噘着嘴巴,小心翼翼的问她,“妈妈,为什么蓝玉舅舅醒了,你就不能每天陪着我了呢?还有爸爸,他也不理我,你们这样……我真的很像没人要的小孩子。”
沈微澜心疼得不行,抱着孩子,跟原茵提出晚上不去医院,带着乖乖回家住几天。
原茵自然同意,事实上,她也劝过沈微澜,不要太拼,不管是工作还是照顾蓝玉。
自从蓝玉醒过来,沈微澜急躁的心情,原茵都看在眼里,她恨不得把失去的这十年,短时间内全部弥补给蓝玉。
唉。
世上的事,哪就真的能一蹴而就呢?
不过原茵理解她,这十年他们是一起走过来的,没人比她更懂沈微澜了。
送走了沈微澜跟乖乖,原茵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
蓝安年见她久久不回卧室,出来找她,瞧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原茵抬起眼皮,“我是发愁。”
“愁什么?”蓝安年坐下,不解的说,“蓝玉这不恢复得挺好么,有什么可愁的,你呀,就是心思重,喜欢胡思乱想。”
“你个老东西,你知道什么啊。”原茵叹口气,“你看不出来,你儿子满心满眼的都是小澜吗?”
蓝安年怔住。
原茵靠在沙发上,愁容满面的,“小澜现在一门心思的帮蓝玉复健,连乖乖都被冷落了,咱们儿子昏迷十年,她就自责内疚了十年,身上的枷锁太重了,现在儿子醒了,她大概完全想不起来,他们不是十几岁了,已经是需要维持距离的年纪了。”
一番话说得蓝安年更糊涂了,“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都被你说晕了,你到底是想小澜喜欢你儿子,还是不喜欢啊?”
“我想什么,重要吗?”原茵偏过头,“难道不是小澜对蓝玉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想弥补他,而蓝玉正在一点点陷进去吗?”
蓝安年,“……”
好一会儿,他才嗫嚅道,“小澜一直拒绝薄司寒,你怎么就说她对蓝玉没意思,我觉得,只要姓薄的不来打扰,他们就能顺水推舟在一起。”
“薄司寒不来打扰,肯定是小澜的意思。”原茵摇摇头,“要是小澜真的和咱儿子在一起,谁还能管得住薄司寒。”
“所以,你是不同意咱儿子跟小澜在一起!”蓝安年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有些难以置信,更是生出点怒气,“就因为你怕薄司寒报复咱们,你就要拆散他们,你自己觉得你这些话像话吗?!”
“我不是……”
“我告诉你,只要他俩愿意,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你怕薄司寒,我不怕!”
蓝安年恼怒的起身,丢下她转身回了卧室。
原茵简直是有苦说不出,跟这个莽夫没法子沟通,她怎么就是这个意思了,她……
唉。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
沈微澜没去医院,给蓝玉打了个电话。
乖乖坐在一旁,乖巧的跟蓝玉说了几句话,蓝玉性情温和,喜欢小孩子,更喜欢沈微澜的孩子。
但孩子不能经常往医院跑,所以他们只见过几次面。
结束通话,陪在医院的钟屿脸上噙着淡淡的笑,“你好像很喜欢乖乖?”
蓝玉眉目温柔的说,“喜欢,小孩子天真可爱,乖乖跟小澜很像。”
“像吗?”钟屿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乖乖更像他爸爸。”
蓝玉抬起眼皮。
钟屿噙着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蓝玉望着他,“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对薄司寒很有敌意,是我的错觉吗?”
“大概率是你的错觉,我跟薄总是合作关系,虽然最近关系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互惠共赢这个核心,让我们成不了敌人。”钟屿始终笑意淡淡的,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他笑着反问了句,“或许对他有敌意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蓝玉,“……”
这样的话已经不是暗示了,明摆着就是在说他对薄司寒有敌意。
他对薄司寒有敌意吗?
蓝玉有点茫然。
除了上次见过一次,他对薄司寒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一个因为苏宛,对小澜百般刁难的公子哥。
十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小澜嫁给了昔日刁难她的男人,还生下了乖乖,结婚又离婚,薄司寒依旧对小澜念念不忘。
这是蓝玉都知道的事。
可是钟屿说到敌意……
或许吧。
毕竟不管十年前还是现在,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