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知道,韩忍冬温柔文静,从来没上过场,没准长这么大连球都没摸过。
让她进十个球?
开玩笑。
卷毛少年表示替她打。
江知远把他推开,质问:“她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替她,要打也该是我上!”
虞听泉淡淡地反驳:“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烦请自觉。”
哄笑声响遍了不大的篮球场。
江知远长得帅,成绩好,是县里中考第一名。
他一直是妈妈们口中的别人家孩子,看他不顺眼的同龄人其实挺多的。
尤其在今晚的篮球场上,厌江浓度最高。
他在青梅面前受挫,这些人不客气地嘲笑起来。
江知远青筋直跳,又跟他们吵成一团。
虞听泉一句话转移了矛盾。
终于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篮球上。
虞听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她能随时让自己聚精会神于某一件事,直到把它学透,做好。
学剑时专注。
辨药时专注。
炼丹时专注。
最好玩的是她辟谷之前,长老和师父提起她,常常说:那个一粒一粒认真吃米的小孩。
现在她第一次接触篮球,同样有信心做好。
没打过,但她有两世为人的生活经验。
在男孩们推推搡搡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估量风力、风向、高度和角度等,看起来一步也没挪动,心里已经练习了很多遍。
终于,她动了。
屈膝,叠腹,压腕。
对着瞄准的位置,篮球离开手掌在空中旋转。
“中了!”
卷毛男孩惊呼。
江知远吵得面红脖子粗,冷不丁听见篮球弹跳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第一个?”
“对!第一个就中了,开门红!”
卷毛鼓励虞听泉:“忍冬加油,赢了哥给你买雪糕!”
虞听泉笑笑:“好。”
第一个球顺利投进,带给她更多的信心,动作反而松弛了几分,更有利于后面的表现。
说好十分钟,根本用不到。
因为有人帮她递球,她只需要站在原地,用相同的动作和力度,复刻第一次的成功。
第一次,他们说是运气好。
第二次,他们开始认真看。
第三次,有人啧啧称奇。
第四次,第五次……
直到第十个球落地弹开,场上鸦雀无声。
男孩们石化之后,排成队给她鞠躬:“韩姐,对不起!!!”
虞听泉满意道:“你们很有诚信。”
她的背影快要消失了,脸羞红的少年再次争执起来。
“江知远,你说她以前真没打过?”
“这话谁信啊,你俩演戏耍我们好玩是吧!”
“行了走吧,江少爷玩不起啊,特意把人培训好了才来跟我们演,你牛批。”
江知远都惊呆了:“不是,我真没教过她!”
“呸!自己玩去吧,以后打球有你没我!”
十个球,换江知远在篮球爱好者圈子里名声扫地。
这是虞听泉事先没料到的走向。
回家路上,韩忍冬的笑声渐渐扭曲。
……
她们一人一鬼穿过喧闹的夜市一条街,挂着一身烧烤料的味道钻进单元楼。
还没到自己楼层,虞听泉就认出了韩大发的吼声,伴随着女人的吵嚷。
她加快脚步。
韩大发的声音飘下来。
“你们冯家人还能不能要点脸,我就问你了,南南是我儿子不,他办生日宴让我出钱,咋的,你们让他认我当爹?”
虞听泉探出头,他对面那女人是百合妈的弟媳妇,上回撺掇离婚的那个。
韩百合站在爸爸身后,脸上有巴掌印。
她很不服气,斜瞪着弟媳身边的老太太,多半是被老太太打的。
韩母低着头不吭声。
娘家人上门闹成这样,她理亏,而且哪边都不好帮。
韩大发:“回回都拿忍冬出来说事,我忍你们很久了!这次连百合都打,你们真当姓韩的好欺负啊!”
娘家弟媳声音尖利。
“我二姐老实,都被你气出结节了,你问问谁家女人这么贤惠,自己还没生孩子呢,先给老公初恋养孩子!这事就是你不对,你不心疼她,我们心疼,我们给她出气!”
韩大发:“我是跟忍冬妈谈过,十二三岁的事你们记到现在?我不好看,学问不高,还蹲过牢房,你家姑娘愿意嫁我,我前前后后出了三十万给你家盖房,十万给她弟买车,你们村里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