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悄然打量那几个少年。
黄毛恰好注意到了,叼着烟威胁地冲他邪笑:“懂点事儿,不该你的事别乱管,前几天你有个同行被捅进医院了,你不想跟他一样吧?”
司机明显一愣。
他应该是怯懦惯了的人,垂下眼不敢直视混混了,尽管他知道爆胎是因为这些人在路上撒了图钉,他也不敢提一句赔偿。
“我……下车换个轮胎就走。”
“行,你换吧。”
黄毛很满意。
遇到个怂人,意味着能给他们少一些麻烦。
干他们这行的,真不想遇到那种傻不愣登的正义路人。
黄毛再次问:“韩忍冬?”
虞听泉把双肩包背好,确定重要物品没落在车座上,时间也来得及,她才淡淡地点头。
“找我有事?”
黄毛搓搓手指:“听说你家挺富裕,借点钱花?”
虞听泉:“那你该去挂眼科,我全身上下,哪件东西显得富裕?”
几人被问得一窒。
确实,韩大发把装穷这件事做得很专业,枕边人都不知道他是个资深包租公。
他对两个女儿出手大方,可是韩百合爱吃爱玩,韩忍冬酷爱存钱,导致父女三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件像样的行头。
“消息有问题?”
“不可能,我听说她送礼的鱼竿都要大几千!”
“没准是过年的压岁钱。”
“呵,他们家要是不富裕,这个数目的压岁钱能让她自己拿着?猪脑子!我那个朋友说……”
黄毛说到这儿,理智地停住嘴,没透露是谁给的消息。
虞听泉其实已经猜到了。
她在这边人缘挺好的。
唯一跟她有过节,而且是最近才爆发过冲突的人,只有江知远。
“你们找我,究竟是图财,还是图别的?考虑清楚再回答。”
黄毛没说话,示意小弟们赶她进旁边巷子。
几双眼睛始终紧盯着她身后的书包。
看来想查她包里的东西,那是他们幕后雇主想要的。
虞听泉故意试探:“费那个劲干什么,我直接拿给你们看吧。”
她打开拉链,先展示了钱包里的零碎钞票。
接着是夹层里的钥匙和积分卡。
“还有呢?”黄毛根本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缺钱,目光直接略过钞票,伸手要翻她的书。
虞听泉拍开他的脏爪子,冷笑道:“你们要找的是准考证。”
“是江知远派你们来的,目的是阻止我参加考试,这样他就有希望拿第一了,是不是?”
埋头换轮胎的司机侧耳听着,瞳孔剧震。
没想到啊,这群不学好的死小子,一大清早害他丢单还得补胎,原因居然这么离奇!
就为了第一名?!
现在的孩子这么卷了?
中年司机动作很慢,其中一个在汽修店打过工的混混把他挤开,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轮胎:
“磨磨唧唧的,给你弄好了,赶紧滚,别在这耽误老子办事!”
“得嘞。”
司机钻进驾驶座,毫不犹豫地开车跑了,引得几人一阵哄笑,指着他骂怂货。
虞听泉拒绝他们推搡:“我自己走。”
“哟,是个懂事的丫头。”
这一片是快要拆迁的区域,住户接连搬走,以往堆砌着垃圾的巷子意外干净,也意味着这里面发生的事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弯曲的小巷不知通往何处。
偶尔有吱吱叫的老鼠擦着墙根过去。
黄毛一路都在吞云吐雾。
“韩忍冬,你怕不怕?就那种怂包,我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救你!就算他现在报警也没事,到时候我们早就不在这了,这一片的监控都是坏的……”
虞听泉站在两条巷子的交汇处,这里不像之前那么狭窄,可以放开手脚。
她松弛地笑道:“是吗,那太好了。”
“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女孩转过身,拳头迎着他的脸打来!
“卧槽!”
黄毛鼻子开花,几个小弟连忙扶住他。
可是还没等他们质问,紧接着一阵疾风骤雨。
拳脚平等地落在每个人身上,全是不怎么留伤痕却奇痛的部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听取妈声一片。
虞听泉揉着手背叹了口气:“你们多大,我多大?别碰瓷我啊。”
她才不收这种战五渣傻大儿。
“姐姐!”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跑来。
病弱少年满脸焦急,脸色煞白,衬得唇色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