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果然是你最懂我的心。”
虞听泉摸摸她的头,笑眯眯的,目送着脸颊爆红的晓月出去。
要说这个本里最能放心用的人,一定是原身的贴身丫鬟晓月。
晓月是在江南水乡长大的,父母都是船上的渔民,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家里虽说贫苦,却也是如珠似宝地宠着,不让她在家受半点委屈。
有一年河堤被冲垮,洪水泛滥,年仅七岁的晓月失去了父母,差点被狠心的婶婶卖掉。
晓月人小却有主意,她给自己头顶插了草棒,当街自卖,只求有好人发发善心,帮她葬了爹娘。
恰好江南有位富商游老爷,也就是原身的外公,在那座小城里跟人谈生意,被水灾拦在当地回不了家,便出钱出力帮了晓月一把。
怜惜她没有去处,游老爷后来将晓月带回家,没给她入奴籍,也不用她伺候人,只说这个孩子乖巧懂事,也好陪一陪郁郁寡欢的小姐。
原身游青梨,是个命运多舛的姑娘。
她的惨,一大半是家人带来的。
先说青梨的母亲,那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顶级恋爱脑。
可是她眼光不好,恋爱脑没找对人就是灾难,嫁了个男人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叫周良才,名字起得不错,可惜人恰恰相反,是个彻头彻尾的庸才!
他读了二十年圣贤书,嘴上夸夸其谈,下场考试就傻眼。
这个时候的读书人,不但要懂经传,会作文章,还必须了解实务,比方说农田水利、断案技法。
这些都不懂?
哪怕你会点堪舆术呢?
周良才这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让他下田干活,他走不出十步就得摔个嘴啃泥。
众人都说,摊上这种废物,家里是没指望的。
可这世上偏偏有两个女人坚定地信他,捧他!
一个是寡居的周母。
老太太没别的指望,只能盼着儿子哪天突然开窍,考上了,外派做个县太爷,就够让她脸上有光咯。
另一个是妻子游氏,富商家的独生女,单纯无害,耳根子软,啥也不是。
“恕我冒犯,你这位母亲,有还不如没有。”虞听泉对游小姐感慨。
游青梨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是她拿命证实了的。
·
游氏跟周良才成亲,本质上应该叫入赘。
游老爷很早就没了妻子,他没考虑续弦,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女儿。
他事先声明,要跟他女儿在一起,必须当赘婿——你乖乖的,别惹我女儿不开心,我就考虑给你捐个小官,让你过一把官老爷的瘾!
周良才答应得挺好,转头就去跟游氏念叨。
游氏没有主见,情郎一挑拨,她就冲过去跟亲爹开撕。
游老爷差点没被气死。
耐不住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婚事最后还是办了。
十里红妆送嫁,花轿抬进了游老爷为女婿置办的宅院。
夫妻俩不愿意跟老爷子住在一起,这是游老爷第一个不爽的地方。
第一年他们感情正浓。
第二年就有了长子。
也就是游青梨的哥哥,周云臣。
这就第二次捅了游老爷的气管子——孩子姓啥?
到底该姓啥?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赘婿啊?!
周良才无用但嘴甜,长得也还凑合,深深抓住了游氏的心。
长子出生的时候,游老爷答应给他的捐官还没办呢。
拿捏着他想要的官职,游老爷本可以坚持让孩子跟自己姓,算是延续了游家血脉。
奈何女儿不争气,慌里慌张地跑回家,在廊下一直跪到天黑,求着游老爷轻轻揭过这件事。
孩子就这么姓了周。
他们说定,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一定要姓游!
后来就有了游青梨。
周良才已经得到了那个芝麻小官的位子。
再低再穷,它也是个官,因此在岳父面前不用那么卑微讨好了。
他从来不让外人知道自己是入赘的。
直到游青梨出生,这个姓氏打了他的脸。
因为游氏不善于管家,赘婿的传言是先从自己家后院开始的,渐渐传遍全城。
周大人脸上挂不住,常被同僚取笑。
因此,他看女儿格外不顺眼,三天两头让夫人把女儿送回娘家去。
游老爷是很乐意的,是游氏舍不得香香软软的小宝贝,硬是留她到六七岁。
江南那边来信催了至少十几回,游氏才赌气地把小姑娘推上船:
“走吧!你走吧!去找你外祖父,以后都不要回来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