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张氏族人和张扬,张源之沉默了下来。但很快,他又充满了信心。
当初起义军能冲破府城的城门,如今也能。
旁的不说,只说占领成都府亦或是雅州城。起义军便可自立为王,不再受官家管控。
他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江吟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江吟压低声音,语气凉凉道:“二叔以为我大宋的铁骑是吃软饭的?就那点起义军,无需官家再派人来,仅雅州的知州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起义军再怎么张狂,也不过是些只会藏在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若是要硬碰硬,仅知州手里的兵,便能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闻言,张源之瞪了她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不想看她们。
他心里却是想着不就是铁骑,等蒙山茶到手,他们亦能去吐蕃换战马!
江吟轻嗤一声,整理整理衣裙端坐好,同样不想搭理张源之。
老宅离茶马司不是很远,没一会儿功夫,马车便到了茶马司门口。
好在这次严理回了茶马司,通报过后,衙役便带着她们进了门。
见到严理的第一眼,冯夫人便率先上前施了一礼道:“严茶监,不知贡茶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失踪的人,可找到了?”
要说她眼下最关心的是什么,那必然是李戟的安危,其次才是江氏和贡茶。
她不是什么圣母,两者之间什么时候该以谁为先,她分的轻。
严理连忙起身避开这一礼,随即回礼道:“夫人莫要担心,人和茶都安全。只是眼下事情还未结束,不便说太多。”
他心下觉得有些无奈又好笑,这江氏还真是卧虎藏龙,什么大人物都有。
可惜时运不济,江氏原来的家主夫妇竟半路遭到劫杀,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凶手。
听到严理的话,冯夫人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事儿并非意外,而是早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才指着张源之道:“这人劳烦你审审,他知道些起义军的事儿。”
接着,她继续补充道:“这人原是江吟的二叔,但前段时间犯了混,两家人早已断了关系。
只是他心术不正,总来缠着江吟,还望你仔细审审,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事儿由她来说,总要让严理信服一些。
江吟连忙附和道:“没错,还望茶监评评理为我做主,他这时不时来骚扰,我不放心。”
都到这种时候了,当然得先把江氏摘出来再说。
严理瞬间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笑眯眯道:“两位放心,凡是影响茶马互市的人,我们茶马司都不会放过。
至于你们江氏茶场那边,我亦会增派人手,保护好茶叶。”
自茶马互市开通以来,每年采茶时节,茶马司都会派人协助各个茶场采茶、制茶。
这除了是为保护茶叶外,也是为了监督各大世家,以免他们谎报、虚报茶叶产量。
当然,茶马司的人只是监督,并不会亲自动手。
眼下江家的意思,自然是想谋求更多的保护。否则,先前亦不会找上门,让他们茶马司和李戟派人去守护茶山。
果不其然,江吟眼神一亮,连忙施礼道:“多谢茶监,如此,我心里便踏实了不少。”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茶马司多派人守着,若是有什么问题,也不会独独由江氏来承担。
“唔唔~唔唔~”
张源之扭着身子,愤怒的盯着江吟,又看着严理,想说什么。
然而,严理却没给他机会,直接大手一挥道:“来人,把人押下去!”
跳梁小丑罢了,还想拉人下水,也不看看拉的都是些什么人。
察觉到严理的好意后,江吟松了口气,觍着脸问道:“茶监准备何时审他?”
若是可以,审张源之的时候她想在现场,免得张源之打胡乱说。
然而,严理只摆摆手不在意道:“此事不急,等监察使回来再说。江小娘子不必担忧,你们两家既已断亲,这事儿便牵扯不到江家。
何况,你爹乃是入赘,张家的事务与你们并无关系。”
祸不及外嫁女,这套理论,放在入赘上亦是一样的。
江吟眼眶瞬间微红,起身郑重朝严理施了一礼,这才跟冯姑姑一起告辞回老宅。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冯夫人以为她是这几日压力太大,于是揽着她的肩,轻声安抚道:“别担心,茶监说了没问题,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贡茶那边有官差护着,咱们只管把茶山的事儿管好,尽快把这批蒙山茶炒制出来交出去就好。”
她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多事儿压在阿吟身上,确实不容易。
江吟抽噎两声,随即拿她那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