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一路上浑浑噩噩,一切的景观和事物都显得格外不真实,行尸走肉就是对她此时的状态最合适的描述。
当她打起精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手拿着笔在写着808房间地址的笔记本上不停画着。
可怜的笔记本连纸张纤维都被划破,肉眼已经无法辨认上面写的字。
她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双眼空洞无神,负面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但她却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身体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连泪水都成了奢侈。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想确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很痛。
疼痛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原来人在极致的痛苦时,是没有眼泪的,只有退化的感官和记忆。
其实她的心一早就如同玻璃般破碎了,情绪也早已崩溃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只不过重生后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用坚硬的盔甲把破碎的心保护起来,而今晚她的心连同那个坚硬的外壳都破碎在了那个808房间。
原来重生一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改变的,至少在容时宴和司妍的关系上,她好像真的无能为力。
在这股无力感的旋涡中,唐予安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仿佛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感觉自己的力量被一点点抽离,仿佛成了一具空壳,无力感充斥着每一个细胞。
明明有的事情最后改变了结果,就好像谭琪那样也改变了命运,可为什么她已经如此努力,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呢?
她的尊严就活该被容时宴和司妍践踏吗?
她一直都有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执着,而现在终于看见黄河,可连心都要没了。
昨晚思前想后的所有可能性如今都被打破,唐予安现在觉得很迷惘,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路在何方,该如何坚强走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自己就死在那天晚上,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再经历一次伤痛。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她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号码是容时宴的来电。
现在只要看到他的名字,她的脑海中便是今晚容时宴和司妍衣衫不整在酒店房间里的画面,恶心感瞬间侵袭而来。
她不耐烦地拉黑了他的号码,就连同昨天的通话记录也一并删除。
现在连他的联系方式躺在自己手机记录里她都觉得恶心。
够PTSD的。
容时宴的眉头紧紧地蹙着,视线定焦在手中的手机上,由于握得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显然他着急了。
他一遍又一遍打着唐予安的电话,可无论怎么打,电话还是无法被接听,他真的急不可耐,他的人生从未试过如此惶恐不安。
他吩咐道:“莫森,你给她打。”
莫森点了点头,看起来容总还是很担心唐予安啊。
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莫森的号码打来的,唐予安想了想,反正以后跟他联系的机会也不多,索性把莫森的号码也拉进了小黑屋。
她不懂容时宴现在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听她反馈现场观看出轨现象的感受吗?
还是说想问问绿帽子被死死盖在头上是什么感受。
唐予安不敢说自己有多喜欢容时宴,至少在她15岁那年开始,这个名字这个人乃至这张脸在她的青春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也是她上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对待这段感情她是百分之百真心的。
想到这里她低头苦笑了起来,与其说感情,更应该说是单方面的暗恋和喜欢。
在异国他乡的那段时光,每一次的脸部治疗都很痛苦,她都是怀着对容时宴的执念坚持下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无所依靠,她都是怀着只要脸好了就能惊艳容时宴的信念坚持下来。
她熬过了无数通宵的夜晚,忍受着身体的饥饿,日以继夜地练习,也只希望有一天能让容时宴看到她除了脸蛋以外的能力。
上辈子结婚后,她还为他学习烹饪,学习酒桌礼仪,学习插花,学习如何做一位温顺优雅小娇妻。
可现在告诉她,所有曾经的努力都要化为乌有,前几年的青春和付出都要付之于流水,甚至还变得可笑和荒唐,她真的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辜负真心的人,应该吞一千根针。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正当唐予安皱起眉头不耐烦地以为是容时宴继续打来的电话时候,却看到是云裳发来的信息。
【唐予安,恕我没征求过你的意见便给你联系了几家学校。】
【可选择的学校如……】
这条信息此时如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唐予安眼前,这仿佛是一束光指引着她向前的路。
继续跳舞,也是一个值得的选择。
她根据云裳的信息百度了一下这几个学校,统统都是国内一流的大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