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动困难,这可如何是好?”
“你可还能随我们走?”郑隼蹲下身来问道。
沈明嫣咬牙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方吐出句话来:“我这样,只怕是走不了,恐怕是不能当壮士的诱饵了。”
这郑隼瞧着不近人情,只是此时问询,又好像不是全无恻隐之心。
沈明嫣心念微动,倘她这一场病,能拖到他们的人找来,倒也不算完全无用。
“主子,这可怎么办?”旁边的黑衣人显然着急了。
郑隼站起身来,瞧外头天色,雨倒是不下了,只是仍旧阴着,且尚有秋风阵阵,更添寒意。
他又想起义父的交代。
若能选择,他也不想令沈明嫣受苦,只是……他哪还有选择?
“喊兄弟们套个马车,仍旧按原先计划行事。”
那黑衣人看了沈明嫣一眼,目光似有不忍,只是任务重要,便点头:“是。”
“你不能去,我带你去。”郑隼一边说,一边却已俯身,作势就要将沈明嫣抱起来。
沈明嫣大惊,刚想开口说话,人却已连着被子一道离开了床榻。
天旋地转,她险些吐出来,便想说什么,又哪还说得出口?
只是那领了命还没离开的黑衣人这时却惊叫一声:“主子,有血!”
郑隼大惊:“什么?”
沈明嫣病就病了,大不了找个郎中医治,可人是万不能死的。
郑隼朝床榻看去,但见沈明嫣方才躺着的地方,确有一团不甚明显,但又让人没法忽视的血迹。
“她不曾受伤,何来血迹?”
沈明嫣心内无奈,这郑隼瞧着是个大男人,怎么好像脑子不太好使?
只是她此刻又发着烧,又浑身都在疼,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解释。
好在郑隼是个不经事的,那黑衣人却好像有些经验:“主子,小的听说女子若来那事,便会流血,会不会……”
郑隼一愣:“那事?”
那黑衣人目光闪躲:“就是,就是那事。”
郑隼垂下视线看了一眼沈明嫣,心一横,又把人放回了床上。
“计划变了,让那裴倾,来这见面。”
黑衣人正色:“小的明白!”
说罢抬脚就要去放信,只是才走到门口,人又被郑隼叫住了。
“等等!出去找人,给她请个郎中,不要多交代。”
“是!”
*
天色凄清。
裴倾负手立在一处高地之上,神情清冷。
整一夜过去,他虽大抵有个方向,但终归不甚明朗,且那掳走沈明嫣的人,显然只想让他一人前去,这才将路线设置得如此复杂环绕。
他倒想更快些,但到了一处,才见下一处的提示,若是别的他倒赌一把,只是沈明嫣在对方手里,他若不能一击即中,只怕会害了她。
只是这般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实不算太好。他一向不喜陷入被动,是以打算好好给对方上一课。
正此时,裴礼去而复返:“公子猜对了,是西南竹林。”
裴倾转过身来:“走。”
只是他才将上马,竟是派去走另一条路的谢罪也回来了。
“公子,路上截到的,似要送到驿馆,就是人是死士,遇见我,就服毒了。”
裴倾从他手中将那劫到的信纸展开来看。
上面只一句话:东六祭亡人。
裴倾瞳孔微缩,当即策马:“有变,去东南,故人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