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嫣心中仍有疑虑,只是看裴倾并无解释的意思,这才跟着沈明娴一道绕去旁边的厢房。
待进了屋子,沈明嫣才小声开口:“这位杨叔也是与姐姐一道前来?”
沈明娴拉着她坐下,点了点头:“夫君说这位杨叔是裴大人在建川时的邻居,对裴大人很是照顾,只是不知为何从建川到了我们青州,此番来金州前,汇远县的知县领着此人找到我们,说是收到了裴大人的信件,希望将他接到金州。”
“裴倾接他?他是从汇远县去的?”
“听夫君说,那位汇远县令是当年裴大人的同科,关系甚笃,想必是裴大人高中后,思及当年恩情,便托付同科照顾。这位杨叔腿脚确实不便,据闻从前是山中打猎的猎人,被野兽所伤,留下了病根。他也甚是可怜,一把年纪并无家室,想来当裴大人是半子吧。”
沈明嫣微微皱眉,她前世那般调查裴倾,却从没查出过这人还在建川有个杨叔,若此人身份当真简单,他又何须将人从建川安排到青州,另托友人照顾?
“姐姐可知,裴倾将这位杨叔接来,是打算怎么安排?”
沈明娴摇摇头:“裴大人的事,怎会和我们交代?想来他是觉得金州不错,是以才将人接到金州居住吧。”
他会觉得金州不错?沈明嫣不信。
旁人不知金州什么样,他裴倾能不知?把人接到金州来,说是置于险境都不为过,如何能是为了安居?
“那姐姐可知这回崔大人来金州,为的是什么案子?不与那位杨叔相关吗?”
“朝堂上的事,夫君也不常与我说,只是案子或许也有些关系吧,我们接到杨叔时,他也拿着地契,想来也是想借着市易司的机会,重新量好自己的田地。”
若果真是为了田地的事,这倒能解释通了。
只是青州的田有了问题,为何要拿到金州来说?不该由青州知州来管吗?他们人在金州,就算查到了,那也是鞭长莫及。
沈明嫣越想越觉得糊涂,沈明娴见她样子,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嫣儿妹妹总是忧思过甚,不如说说你与裴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听你都直接称呼人家名姓,难道果真如传言所说……”
“娴姐姐,那不过是旁人说的而已,他实权在握,位同首辅,岂是我能高攀?”
沈明娴微微点头:“这倒确实。裴大人什么都好,可你在他身边,想必总要深陷漩涡。”
而那漩涡中心,裴倾正将崔湜带来的案卷重新归类整理,在与金州几桩案子做了对比之后,派谢罪交到如今正查此事的宋思白手中。
崔湜刚来,一应事务也需熟悉,由是便跟着谢罪一道往宋思白那边。
待他们走后,屋内便只剩裴倾与那位“杨叔”。
见着人走了出去,杨铮当即转向裴倾,俯身行礼:“少公子,末将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