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要查了徐茂存手中的地契,将人一起抓了才稳妥,他偏要打草惊蛇。如今好了,被人用逆党摆了一道!逆党逆党,我看他才是逆党!”
杜元良轻叹了一口气:“裴兄自有他的打算,历来你见他做事,什么时候这般无章法过?只怕是故意卖了破绽,还留了更大的鱼钩。”
宋思白仍旧不忿,只是他听杜元良这么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他不是为了田契……”
杜元良倒了一盏茶给他,想让他消消火气,闻言道:“怎么又这么猜?”
宋思白面色有些难看:“他手中有那么多寒衣卫的案卷,明摆着想把那旧案揪出来。当年那场旧案,徐茂存还未致仕,也与他有些关系,难道……他果真是想让寒衣卫背上恶名!”
宋思白忽然起身,倒令杜元良一惊:“这怎么又有寒衣卫的事?这些年这案子无人敢提,你们疯了,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我不管他要做什么事,寒衣卫是谢伯父的心血,我既与谢家兄长一道习武,便断不能坐视不管。”
“聆玄!莫要冲动!”杜元良虽还不知宋思白想做什么,但猜也知道,宋家长辈与当年寒衣卫总领谢关河有旧,若果真牵扯寒衣卫,他只怕不能冷静。
宋思白沉了口气:“是不能冲动,偏偏他要动寒衣卫,徐茂存就要查逆党,我看这下好了,只怕是狗咬狗。杜大哥,你就是圣贤书读得太多,这才被那人道貌岸然的模样骗了,你等着,我这就想法子出去,证明给你看!”
“聆玄!”杜元良还想再拦,可他一个文官,哪里拦得住一心想走又学过几年武的宋思白?
那人两个错身就绕开了他,也不走门,竟是夺窗而去。
*
暗夜沉沉,几颗星子挂于夜空之上,闪烁几分寒意。
沈明嫣跟着裴倾和谢罪自那屋子侧边窗户跳出来,方巧一股寒风吹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冷吗?”裴倾自是瞧见她的模样,低声问道。
沈明嫣摇摇头,方才两人同处一室时的场景便又跑回她脑海之中。他生怕这人又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之事来,是万万不敢暴露一分不对的。
裴倾看出她的别扭来,也没有继续问,只朝谢罪点了一下头,三人便从旁进入屋宇和植物构建的暗影之中。
沈明嫣借着点点光亮,瞧见了许是谢罪来时清理的盈缺苑侍卫的尸体。那少年果真武艺高强,杀人无形。
她倒是第一次做这般潜伏之事,又是以身入局,不免越走越是紧张。
她也不知这路线是要去哪,只觉在盈缺苑的阴影里到处地绕。
怪不得谢罪用了这么久才来,想来他要找出这么一条时刻能隐匿身形的路来,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更何况还带着她这么一个不会武的。
想到谢罪进屋时瞧见她那惊讶的眼神,沈明嫣思量只怕在裴倾一开始的计划内,并不会带着她一起。只是不知他如今这般决定,又是出于何种考虑。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前头的人停了下来,沈明嫣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但听得在她身侧的裴倾道:“就到这吗?”
只能看清一个轮廓的谢罪似是点了点头:“后头有机关,我怕出不来,就没再走。”
“足够了。”裴倾淡然开口,而后看向她。
“若是天明,我未从这里出来,没有找到你,你就跟着谢罪他们杀出去,以谋逆之罪抓捕徐茂存。”
他一边说,一边拾过她的手来,将一块冰凉的腰牌塞入她手中。
沈明嫣反手握住他的手指:“什么意思?你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