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的玉珠姐,就在我身旁睁着眼,直挺挺地盯着她这宿舍小屋的天花板……
她的脸色,也再次如我回来时一样,满面的愁容……
这让我意识到了不对。
难道玉珠姐的笑都是在我面前假装的?
难道哪怕我在夜总会看场子,每天能给她带回三百块钱,也解决不了她正在忧愁的事?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里,玉珠姐确实越来越不对了……
不仅仅是深夜不睡,就连在厂子里上班的时候也经常失神,差点就被平车的车针打到手指。
我也问了她怎么了,是不是她弟弟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而她却果断地摇着头,说只是最近有些失眠,让我别瞎担心。
可失眠不都应该试着闭上双眼入睡吗?怎么会一直睁着眼睛?
我自然不信。
于是,在几天后厂子里下早班时,我先是告诉玉珠姐,我想先回宿舍休息一下,晚上好去夜总会上班,也在洋装进了宿舍楼后,远远地看着她。
这下早班,按理来说,她应该会去邮局给家里寄钱。
果然,她径直就出了厂子,也确实先去了邮局,把我这段时间给她的钱全寄回了家。
跟着她又去了电话超市,当然是要给她家里打电话。
那时候的电话超市,都是一个个的透明隔间,隔间里有个同样透明的横向玻璃桌,桌子上放着牵了线的座机。
玉珠姐进的隔间,正好是靠门外的那间,所以她在里面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确实清楚地看见,玉珠姐拿着话筒没讲几句,便不停地抹起了眼泪……
再然后,她就趴在了那隔间里的玻璃桌上,颤抖着身子泪如雨下……
我看着,整颗心都要碎了……
我也明白,玉珠姐用失眠做借口也不告诉我她所忧愁的事,八成是怕我为了她再做傻事。
因为很明显,她所忧愁的就是她家里的事,那么肯定也就是她弟弟的事。
她弟弟的事其实也就是一个字的事……钱……
她已经知道我在夜总会上班,那么在这个前提下,她肯定也会意识到,如果让我知道了她在忧愁钱,我一定会为了她在夜总会里找更多赚钱的办法。
她也一定会意识到,我在夜总会那种地方找到的办法,八成都是些有风险或没底线的办法。
她不愿意我为了她再冒风险,也不愿意我为了她丢掉底线。
哪怕因此,她愁得成宿成宿地睡不着……
我要找钱!在不丢掉底线的前提下找更多的钱!!